那天的晚餐异常安静。
五条悟做了一个大蛋糕给小空，说是提前给他过生日。
是啊，再过半个月就是小空的生日了……
五条悟给儿子戴上小小的生日帽，千手桔梗点燃蜡烛，暖黄的火光映照在三人脸上，却照不进各自的心事。
“空，许愿吧。”五条悟握着儿子的小手，笑着引导他。
小家伙当然不懂什么是许愿，只是被烛光吸引，咯咯笑着想去抓火焰。
五条悟赶紧把蜡烛拿远些，无奈地看向千手桔梗：“这小子跟你一样，对危险的东西特别感兴趣。”
他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，眉眼含笑。
千手桔梗没有接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。
五条空似乎察觉到母亲的目光，歪着小脑袋看向她，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：“妈……妈！抱！”
千手桔梗的指尖微微颤抖。
五条悟把儿子抱起来，递到她面前：“要抱抱他吗？”
千手桔梗迟疑了一瞬，最终还是接过儿子。小家伙立刻开心地往她怀里钻，小手抓住她的一缕银发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婴儿语。
这是她的儿子。
身体里流着她的血，继承了她的瞳色，那么乖巧可爱……
千手桔梗垂下眼眸，轻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。
五条悟站在一旁，看着这对母子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他低下眸，遮住眸中的暗色。
“……桔梗。”他突然开口，似乎不太习惯叫出这个名字来。
“能告诉我你的使命是什么吗？”
千手桔梗抬起头，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：“……我不能说。”
“是嘛。”五条悟低笑，没有继续追问。
夜深了。
五条空已经在父亲怀里睡着，小脸还带着泪痕。
他哭闹着不让千手桔梗走，最后还是五条悟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。
千手桔梗站在门口，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，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夜色中。
“就送到这里吧。”她说。
五条悟单手抱着儿子，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：“不告个别？”
千手桔梗看向他怀里的孩子，眼神微微柔软了一瞬：“照顾好他。”
“这不用你说。”五条悟顿了顿，突然问道，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五条雪，真的只是你失去记忆时的样子吗？”
千手桔梗怔了怔。
她想起那个会为五条悟一句话脸红心跳的自己，想起那个熬夜给儿子缝小衣服的自己，想起那个在深夜里被噩梦惊醒、然后被五条悟紧紧抱住的自己……
那些情绪，那些温暖，那些软弱……
真的全是失忆后的样子吗？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五条悟笑了：“这就够了。”
千手桔梗深深看了他一眼，又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，转身走向大门。
五条悟在千手桔梗转身的瞬间，笑了。
那笑声很轻，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。
桔梗步伐微顿，下一刻，几步之外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她身后。
他的气息炽热而压抑。
“你还记得，当初在北海道的那个酒店，你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要走，我是怎么回答的吗？”
“我会很难过的。”
……我会很难过的。
记忆似乎一瞬间涌上来。
千手桔梗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平静，她回眸看他。
“五条悟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你留不住我的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刀，狠狠捅进五条悟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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