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破晓,陶陶就光着脚跳下木床,趿拉着鞋就往门外冲。张软软端着热粥追出来时,只看见孩子的背影消失在禽舍的方向。黑瞎子咬着半块鱼饼探出头:“这小子比公鸡起得还早。”
饭桌上,吴邪喂双胞胎吃米糊,张起灵默默添柴烧火。黑瞎子抹了把脸要去抓人,被张软软拦住:“先吃饭。”话音未落,陶陶突然哭喊着跑回来,裤腿沾满了露水和草屑。“怎么了?”张软软放下碗问道。陶陶抽噎着指向禽舍:“小、小鹅不动了......”黑瞎子第一个冲过去,张起灵跟了上去。吴邪把双胞胎交给张软软,也快步跑去查看。
竹笼里,五只鹅苗挤在角落里,最小那只瘫在稻草上。黑瞎子翻了翻禽苗,说道:“没死,只是冻着了。”张起灵拿来稻草裹住了鹅苗,黑瞎子顺手把其他几只也拢过来。张软软抱着双胞胎赶到,摸了摸鹅苗:“昨晚降温,得生火。”
陶陶站在禽舍边,看张起灵用瓦片搭小火堆。火苗升起时,鹅苗们渐渐挪动了起来,最小那只终于颤巍巍站了起来。陶陶破涕为笑,伸手要摸,被张起灵拍开:“脏。”
早饭凉透了三次,陶陶始终蹲在禽舍前。黑瞎子第三次来拽人:“吃饭!”陶陶甩开他的手:“我要看它们!”张起灵放下碗筷走过来,陶陶立刻缩了缩脖子,爸爸不说话时的眼神比说教更管用。
“不吃饭,就不能照顾它们。”张起灵蹲下来,和张陶陶平视着说道,“它们要吃东西,要喝水,生病了要找草药......”陶陶捏着衣角不吭声。黑瞎子趁机拎起人:“先喂饱自己,才有力气管鹅!”陶陶被按在长凳上,张软软把重新热好的粥推过来。孩子扒拉两口,突然抬头:“我要给小鹅治病,像妈妈采药那样!”张起灵夹了一块鱼饼放进他碗里:“学草药,先学好吃饭。”
饭后,黑瞎子扛起锄头:“走,挖蚯蚓喂鸡鸭。”陶陶立刻来了精神,拎着小竹铲跟了上去。张起灵从仓库翻出旧木箱,开始改造禽舍保暖层。吴邪帮张软软晾晒草药,双胞胎在旁边爬来爬去,把晒干的艾草拖得到处都是。陶陶挖到了半筐蚯蚓,兴奋地倒进禽舍。小鸡们扑棱着围了上来,鸭子摇摇摆摆挤开同伴。陶陶突然指着鸭苗:“那只脚瘸了!”张软软放下草药过来查看,发现是鸭苗踩到尖锐竹片划伤了脚。
“看着。”张软软从药篓取出止血草,捣碎后敷在伤口,用布条缠好。陶陶蹲在旁边,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个步骤,还伸手摸了摸药泥:“这样就会好吗?”张软软点头:“每天换药,三天就好了。”黑瞎子擦着汗回来,看见陶陶在给鸭苗做病床,用稻草铺在木箱里。“还挺像回事!”黑瞎子笑着戳了戳陶陶脑袋,“不过光会包扎不够,得学认草药。”陶陶立刻看向张软软,说道:“妈妈教我!”
傍晚喂完鸡鸭,张软软拿出几本医书。陶陶盘腿坐在垫子上,手指点着书页辨认草药图。双胞胎也凑过来捣乱,抓着书页往嘴里塞。吴邪抱着孩子,看陶陶认真的模样,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三叔学认古董的场景。
夜里,陶陶非要睡在禽舍旁边的草垛上。张起灵没说话,直接把人抱回了屋。张陶陶挣扎着说道:“我要守着它们!”张起灵把鹅苗用小竹篮装了放在床边:“睡吧,它们跑不掉。”陶陶这才安静下来,伸手摸了摸鹅苗的绒毛。
张软软抱着药罐从禽舍出来,看见吴邪站在门口:“怎么了?”吴邪摇头:“想起小时候,都一样倔。”张软软轻笑一声:“睡吧,明天还要教陶陶辨认止血草。”
夜晚渐渐安静了下来,只有禽苗偶尔的叫声和蝉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