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,张陶陶蹲在树荫下给兔子搭凉亭。木屑沾在他汗津津的脸上,黑瞎子扔过来一条毛巾:“歇会儿,喝口水。”陶陶仰头灌下一杯水,然后突然指着远处喊道:“妈妈,兔子跑出来了!”两只兔子不知怎么顶开了笼门,正在啃着新种的菜苗。陶陶冲过去时,雪球机灵地躲开,小白却钻进了柴堆里。张起灵从另一边包抄,用麻袋罩住乱窜的兔子。陶陶重新检查笼门,用铁丝拧紧:“不能再让你们跑了。”
傍晚,张软软熬了清热的草药汤。陶陶盯着碗里的药汁发愁,黑瞎子突然说:“吴叔叔临走前说,喝光汤的孩子能收到神秘礼物。”陶陶眼睛一亮,捏着鼻子一饮而尽:“我喝完了!礼物呢?”“等你睡着就会送到床头了。”黑瞎子眨眨眼说道。张陶陶信以为真,果然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,半夜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靠近。第二天醒来,枕边放着本崭新的《动物饲养手册》,扉页上是吴邪的字迹:“给我的小饲养员”。张陶陶举着书跑去给兔子看:“吴叔叔没骗我!以后我就按书里教的,把你们养得胖胖的!”
张陶陶蹲在兔笼前,书页被翻得哗啦响,他学着书上的样子检查兔子粪便,雪球突然蹦了起来,爪子搭在陶陶膝盖上,鼻尖沾了他袖口的草屑。“别闹。”陶陶把雪球抱进怀里,对照手册帮它梳着身上的白毛,“该梳毛了。”黑瞎子递来梳子时,陶陶发现他手里还拎着竹筐:“黑爸爸,你要去后山吗?”
“嗯,顺便挖点蒲公英。”黑瞎子抖开防晒帽扣在陶陶头上,“你妈说兔子上火了。”后山的草甸晒得发烫,张陶陶趴在斜坡上拔草药,突然听见黑瞎子喊小心。他抬头时,手里的草药已经被滚下来的野核桃砸散了,黑瞎子几步跨过来把他拽到安全处,野核桃在原地撞出闷响。
“书上说兔子能吃核桃叶。”陶陶盯着树下发呆。黑瞎子已经利落地爬上了树,衣摆被风吹得鼓起来,手里的折刀咔咔削下带叶的细枝。陶陶仰头接树枝时,看见树影间漏下的光斑在黑瞎子脸上跳来跳去。竹筐装满时,远处传来了张起灵的哨声。张陶陶撒腿就往回跑,背上小筐里的蒲公英籽扑簌簌飞了出来。
厨房飘着蒸槐花的香气,张软软正在灶台前揉着面团。“兔子呢?”张陶陶把竹筐往地上一放,直奔兔笼。雪球和小白正在啃着核桃叶,听见动静齐刷刷地竖起了耳朵。陶陶伸手去摸雪球的耳朵,突然摸到个硬块。他掰开兔子后腿仔细查看,手册上的配图在脑海里闪过。
“妈妈!”陶陶抱着雪球冲进厨房,“兔子生病了!”张软软解下围裙,用手电筒照兔子的患处。陶陶蹲在旁边翻着手册,说道:“黑爸爸,我们快去找!”
黑瞎子接过手册看了看,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。过了一会儿对着陶陶说道:“药店没现货了。”张陶陶一听都快哭了,“那怎么办,我的兔兔!”黑瞎子看向张起灵,问道:“要不我开车去城里?”张起灵接过陶陶怀里的雪球,翻开它的眼皮查看:“先用淡盐水擦,明天我去。”
张陶陶蹲在水盆边,学着张起灵的样子用棉球沾盐水。雪球开始还挣扎,闻到他的气味突然就安静了下来,不敢再动了。陶陶擦完患处,突然发现小白也凑了过来,用粉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。“别怕,马上就轮到你了。”张陶陶摸摸小白的头。张软软端来掺了草药的兔粮,陶陶把食盆放进笼子时,听见黑瞎子在身后笑道:“你这小饲养员还挺专业!”
入夜后,张陶陶裹着薄毯守在兔笼旁。雪球和小白蜷成两个毛团,偶尔动动鼻子。他打了个哈欠,把头靠在笼子上,迷迷糊糊想着明天要给兔子消毒笼舍了。
第二天张起灵带回药时,陶陶已经用消毒液把兔笼擦了三遍。黑瞎子教他调配药浴水,张陶陶挽起袖子,小心翼翼把雪球放进木盆。兔子在水里蹬腿,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脚。
“放松。”张起灵按住雪球的背,陶陶学着他的手法涂抹药膏。泡沫裹住了雪球的白毛,陶陶突然笑出声:“像戴了顶棉花帽子一样。”然后又摸了摸它的毛。给兔子吹干毛发时,陶陶发现雪球的患处已经结痂了。“雪球和小白今天好多了。”
窗外传来黑瞎子和张软软说话的声音,陶陶抱着手册爬上床,月光把兔笼的影子投在墙上,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