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起灵走到张软软身边,伸手扶住她的肩膀。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,手指冰凉。
“过来。”他低声说道,拉着她往卧室走。
解雨臣起身关掉客厅的大灯,只留下廊灯。吴邪和黑瞎子默契地收拾地上的杂物,动作很轻。
卧室门被轻轻带上,隔绝了外面的动静。陶陶睡在小床上,呼吸均匀。
张起灵转过身,张开手臂抱住张软软。她的脸贴在他胸口,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。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他说,“按时吃饭,别熬夜。”张软软没说话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手指抓紧他的后背。
张起灵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“陶陶晚上会踢被子,半夜记得看看。”
他顿了顿,“别太累,黑瞎子他们会搭把手。十年后,我一定回来。”他松开手,捧起她的脸,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泪。
“等我。”他说道,目光很专注,“照顾好陶陶,也照顾好你自己。”
张软软点头,泪水却掉得更凶,砸在他手背上。
“别生病,天冷了加衣服,别逞强。”张起灵继续叮嘱,像是要把十年的话都说完,“有事找黑瞎子,找吴邪,找解雨臣,他们会帮你。”
他低头,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。
“我走了以后,家里的事让他们多费心,但你自己也要保重。”他看着她的眼睛,“记住,我会回来的。”
张软软咬着嘴唇,用力点头,怕一开口就哭出声。她害怕张起灵会因为天授忘记她,只能一味地流泪。
张起灵又看了眼小床上的陶陶,孩子翻了个身,咂了咂嘴。
“他问起我,就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做事,会回来的。”他说,“别让他觉得被丢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张软软终于挤出一个音节。
张起灵再抱了抱她,这次用了点力,像是要把她的温度记在骨头上。然后松开手,转身往门口走。
他在门口停下,回头看了一眼。她站在原地,眼泪还在掉。“睡吧。”他说道。
拉开门,黑瞎子正靠在走廊墙上,手里捏着根没点燃的烟。
“有事?”张起灵问道。
黑瞎子直起身,把烟塞回烟盒,没有说话。
两人走到客厅,吴邪和解雨臣已经回了房间,只有廊灯亮着。
张起灵在沙发上坐下,黑瞎子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。
张起灵开口,目光看向卧室的方向,“帮我照顾好软软。”
黑瞎子点头:“这还用你说?她是我娃的妈,我不照顾谁照顾。”
“她看着坚强,其实容易钻牛角尖。”张起灵继续说道,“陶陶调皮,她一个人带会累,你多看着。”
“知道。”黑瞎子应着,从茶几上摸过水壶,倒了杯温水推给他。
张起灵看着他说道:“她性子犟,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,你多留意。十年不短,陶陶长大些,可能会问起我,你帮着圆过去,别让他心里有疙瘩。”
“放心,我嘴皮子溜,保管把孩子哄得好好的。”黑瞎子笑了笑,笑声有点干,“等你回来,陶陶说不定都比你高了。”
张起灵没接话,只是看着窗外。夜色很深,能看到远处零星的灯火。
黑瞎子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:“你在青铜门,也得照顾好自己。”
张起灵嗯了一声,站起身:“早点休息。”
他往客房走,走到门口又停下,回头看了眼黑瞎子。“谢了。”他说道。
黑瞎子挥挥手,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,廊灯的光晕在地上铺开。他拿起水杯,里面的水已经凉了。
十年啊!
他在心里默念,和吴邪刚才说的一样,一个人在青铜门里十年,太久了!
张起灵在床上躺下,却没闭眼。能听到隔壁陶陶翻身的声音,还有张软软压抑的呼吸声。
他伸出手,摸了摸身边的位置,空荡荡的。
十年!他在心里重复着,然后闭上眼睛,把所有情绪压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