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雨臣走后，客厅里更静了。潘远调试完最后一个监控设备，说道：“都弄好了，覆盖到三百米外的路口。”
“嗯。”黑瞎子说，“辛苦了，去歇会儿。”
潘远摇摇头：“不困，我再盯会儿。”
吴邪终于转过身，走到沙发边坐下，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翻看起来。他看得很快，没一会儿就看完了，扔回桌上。
“处理干净了？”他问道。
“花儿爷做事，你放心。”黑瞎子说。
吴邪没接话，拿起手机，不知道在翻什么。
张软软起身去做饭，黑瞎子跟进去帮忙。他洗菜，她切菜，动作默契。抽油烟机开着，声音有点大，挡住了客厅的动静。
“吴邪好像不太对劲。”张软软说，把切好的土豆放进盘子里。
“别管他。”黑瞎子说，“估计是外面的事烦的。”
张软软点点头，没再问，开始炒菜。油热了，放进葱花，香味很快飘出来。
张陶陶跑进厨房：“妈妈，什么时候吃饭？”
“快了。”张软软说，“去叫吴叔叔和潘远叔叔。”
陶陶跑出去，喊：“叔叔，吃饭了。”
吴邪走进来，看到桌上摆着的菜：炒土豆丝、西红柿炒鸡蛋、青菜，还有一个汤。
“坐下吃吧。”张软软说，给每个人盛了饭。
吴邪坐下，拿起筷子，没怎么说话，低头扒饭。他吃得很快，像是在完成任务，没尝出味道。
张软软喂完双胞胎，自己才坐下吃。黑瞎子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蛋：“多吃点。”
吴邪看到，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，烦躁感又上来了，比上午更甚。他放下筷子：“吃饱了。”
“不再吃点？”张软软问。
“不了。”吴邪说，起身走到客厅，又坐在窗边，和早上一样的姿势。
黑瞎子看了眼张软软，她摇摇头，示意别管。
吃完饭，张软软收拾碗筷，黑瞎子帮忙洗碗。陶陶在客厅里搭积木，潘远继续盯着监控。
解雨臣去而复返，手里拿着一个盒子，走进来就看到吴邪的背影，笑了笑：“还在闹别扭？”
吴邪回头看他：“谁闹别扭了？”
“没闹就好。”解雨臣把盒子递给张软软，“给孩子的，之前订的围栏。”
张软软打开盒子，里面是折叠式的围栏，组装起来就能用。“谢谢。”
“我来装。”黑瞎子说，拿起说明书看了看，开始动手组装。
解雨臣走到吴邪身边，靠着窗户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吴邪说。
“上午出去，买东西的时候也这副样子？”解雨臣问。
吴邪没说话，算是默认。
解雨臣笑了笑，没再问，转头看黑瞎子组装围栏。他动作很快，没一会儿就拼好了一个框架，张软软过去帮忙扶着，两人配合得很默契。
陶陶在旁边看着，时不时递个螺丝过去，虽然经常递错。双胞胎躺在婴儿床里，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解雨臣的视线落在吴邪脸上，看到他紧抿的嘴角和皱着的眉，眼神沉了沉，若有所思。
他大概猜到吴邪在烦什么了，吴邪自己大概都没弄清楚，他烦的不是张软软和黑瞎子在一起，而是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。好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，张软软有黑瞎子和孩子，黑瞎子有张软软和孩子，连陶陶和双胞胎都有明确的归属，只有他，像个旁观者，明明身处其中，却又隔着一层。
解雨臣收回视线，看向窗外。天很蓝，云很白，一切都很好，只是人心这东西，从来都复杂得很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