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邪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黑瞎子的手指很长,紧紧扣着张软软的手腕,她的手腕很细,被他圈在掌心,显得格外娇小。
怀里的孩子动了动,大概是想睡觉了,小脑袋往吴邪怀里蹭了蹭。他低头看着孩子,突然觉得有点讽刺。他在这里像个外人,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。
黑瞎子似乎很满意吴邪的反应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他松开揽着张软软腰的手,转而接过她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,和自己怀里的那个一起抱在臂弯里,两个小家伙依偎着,呼吸均匀。
“我抱他们去睡觉。”黑瞎子对张软软说,语气自然得像每天都在做的事。
张软软点了点头,看着他抱着孩子走进里屋,才转过身,对上吴邪的目光。她的脸颊还红着,眼神有点闪躲:“你……”
“我去看看枣子。”吴邪没等她说完,就转身走到桌边,拿起那篮野枣,假装挑选。
张软软看着他的背影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转身去收拾桌上的奶瓶。
解雨臣走到吴邪身边,低声说:“他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吴邪的声音很沉,手里的野枣被捏得有点变形,“他想让我知难而退。”
“那你退吗?”解雨臣问道。
吴邪没回答,只是拿起一颗最大的野枣,擦了擦,走到张陶陶身边,递给她:“陶陶,吃枣。”
张陶陶接过去,咬了一大口,甜得眯起眼睛:“真甜!谢谢吴叔叔。”
“甜就多吃点。”吴邪笑了笑,眼神却有点飘,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走进的那间屋子看去。门虚掩着,能看到里面的床沿。
没过多久,黑瞎子从屋里出来了,手里拿着件薄外套,径直走到张软软身后,披在了她肩上:“早上凉,别冻着。”
张软软回头看了他一眼,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“谢什么。”黑瞎子笑了笑,抬手想揉她的头发,张软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,他的手顿在半空,也不尴尬,顺势落在她的肩膀上,轻轻拍了拍。
这一连串的动作,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,像一张无形的网,把他们两个圈在里面,旁人根本插不进去。
吴邪看着这一幕,心里像被野枣的核卡着,又涩又堵。他知道黑瞎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,可他偏偏没办法反驳。黑瞎子和张软软之间的默契,是他比不了的。
“我去把枣子洗了。”吴邪拿起篮子,快步走进厨房,拧开水龙头,却浇不灭心里的火气。
他不该生气的,解雨臣说过,别添乱,别硬碰硬。可看到黑瞎子那样亲近她,看到她没有推开,他就控制不住地烦躁!
洗完枣子出来,院子里的气氛缓和了些。黑瞎子坐在院子里,和张软软说着什么,张陶陶在旁边追着蝴蝶跑。
吴邪把洗好的枣子放在盘子里,端到桌上:“吃吧,洗干净了。”
张陶陶跑过来,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。
黑瞎子拿起一颗,递到张软软嘴边:“尝尝?”
张软软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嘴咬了一口。
吴邪别过脸,走到解雨臣身边坐下,拿起一颗枣子,却没吃,只是捏在手里。
“难受?”解雨臣看了他一眼,挑眉问道。
“有点。”吴邪大方地承认,“他太欺负人了。”
“欺负你,说明他怕了。”解雨臣淡淡地说,“要是真不在乎,根本懒得做这些给你看。”
吴邪愣了一下:“怕我?”
“怕你真把人抢走了。”解雨臣扯了扯嘴角,“瞎子看着漫不经心,其实护得紧。他越这样,越说明你还有机会。”
吴邪看着黑瞎子和张软软的方向,黑瞎子正低头帮张软软拂去落在肩上的花瓣,动作轻柔。心里的烦躁渐渐淡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韧劲。
怕?那就对了,他不会退的!
就算黑瞎子每天都做这些,就算他们看起来再亲密,他也不会走。喜欢一个人,不是看到别人示好就退缩的。
吴邪拿起手里的枣子,咬了一口,真甜。想起张软软刚才吃枣时,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。总有一天,那笑意是因为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