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渐渐西斜,院子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张陶陶玩累了,靠在张软软怀里睡着了。双胞胎也醒了一次,喂了奶又睡了。
吴邪觉得心里踏实了些,至少今天,他没跟黑瞎子吵架,还做了点实事。
“我去做饭。”吴邪拍了拍手上的灰,往厨房走。
“我去吧。”张软软站起来,怀里还抱着张陶陶。
“你抱着陶陶呢,我来。”吴邪说道,“今天我炖个鸡汤,昨天伙计们买的鸡,挺肥的。”
黑瞎子突然开口:“我来吧,你做的饭,怕把锅烧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吴邪皱眉。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黑瞎子看着他,“就是不想吃夹生饭。”
“你……”吴邪刚想反驳,被解雨臣拉住了。
“让瞎子做吧,他手艺确实比你好点。”解雨臣低声说,“你去烧火就行。”
吴邪憋着气,却还是点了点头,转身进了厨房。黑瞎子跟着走进来,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站着,气氛有点僵。
吴邪蹲在灶前生火,黑瞎子在旁边处理鸡肉,刀落在砧板上,发出咚咚的声响,像是在发泄什么。
“吴邪,”黑瞎子突然开口,背对着他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吴邪的声音从灶前传来,闷闷的。
“我跟她,不是你想的那样,但也轮不到你插手。”黑瞎子说,“你早点想开,对谁都好。”
“我能不能想开,不是你说了算。”吴邪往灶里添了根柴,“也不是我说了算,得看她。”
黑瞎子没再说话,只是切鸡肉的力道重了些。
张软软抱着张陶陶站在门口,听着里面的动静,眉头微微皱着,最终还是没进去,转身回了院子。
解雨臣看着她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这院子里的事,越来越缠不清了。
鸡汤的香味慢慢飘出来,比吴邪做的米粥香多了。张陶陶被香味吵醒,揉着眼睛问:“什么好香呀?”
“鸡汤。”张软软笑了笑,“等下就能喝了。”
黑瞎子端着鸡汤出来时,吴邪跟在后面,手里拿着碗筷。两人脸上没什么表情,看不出来刚才有没有吵架。
“陶陶,过来喝汤。”黑瞎子盛了一小碗,吹凉了递给张陶陶。
张陶陶接过去,小口喝着,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真好喝!”
“慢点喝。”张软软叮嘱道,自己也盛了一碗,喝了一口,看向黑瞎子,“味道不错。”
黑瞎子笑了笑:“那是,也不看是谁做的。”他的视线扫过吴邪,带着点得意。
吴邪没看他,只是默默地喝着汤。汤确实好喝,可他心里却没什么滋味。
一顿晚饭,比早饭时多了点声音,张陶陶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事,张软软偶尔应两句,黑瞎子时不时插句话,解雨臣偶尔点评一句,只有吴邪,话很少,大多时候在听。
他看着张软软喝汤时微微扬起的下巴,看着她给陶陶擦嘴角时温柔的动作,心里那点不甘心,又悄悄冒了出来。
吃完晚饭,吴邪主动收拾碗筷,这次没人跟他抢。他端着碗走进厨房,水龙头的水流声里,隐约能听到院子里黑瞎子在跟张软软说什么,声音很低,听不真切。
他洗完碗出来时,看到黑瞎子正帮张软软把竹椅往屋里搬,张软软在旁边扶着,两人的手臂偶尔碰到一起,又很快分开。
吴邪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他们的背影,心里清楚,这院子里的日子,还得一天天过下去。不管黑瞎子怎么示威,不管张软软怎么躲闪,他都得接着往下走。
至少,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,还能看到她。这就够了。
夜里起了风,张软软起来给双胞胎盖被子,刚掖好被角,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。
她走到窗边,掀开一条缝往外看,月光下,吴邪站在外面。
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没说话,只是往她身上披了件外衣。
“他倒是执着。”黑瞎子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张软软没接话,放下窗帘,转身回了床边。双胞胎睡得正香,小嘴巴微微张着。她坐在床沿,摸了摸孩子的脸。
吴邪看了眼张软软的窗户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他笑了笑,转身回了自己的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