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雨臣心里一紧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他知道黑瞎子那双眼睛毒得很，什么都瞒不过他。或许不止黑瞎子，吴邪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。
解雨臣怕看到她为难的眼神，怕她刻意疏远他，更怕她干脆利落地拒绝，连现在这点相处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。
张软软带着张陶陶去洗漱了，客厅里安静下来，只剩下他和黑瞎子。黑瞎子叼着根烟，没点燃，看着他笑：“花儿爷，你这耐心，我可真佩服！”
解雨臣没接话，端起凉透的茶，又喝了一口。茶味已经淡了，只剩下点苦涩的余味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解雨臣靠在沙发上，闭上了眼睛。心里那点躁动，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。
张陶陶已经被张软软哄睡了，齐小宁和齐小安也歪在沙发上打盹。张软软坐在旁边，伸手拢了拢盖在双胞胎身上的薄毯。
吴邪的目光时不时往张软软那边瞟，又飞快地移开。
解雨臣靠在沙发里，眼帘半垂着，看似在闭目养神，实则每根神经都绷着。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吴邪那点不自在的小动作，也能察觉到黑瞎子投过来的、带着点警告的目光。
黑瞎子是最先打破沉默的，他伸了个懒腰，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响。“哟，都困了？”他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，视线扫过吴邪和解雨臣，最后落在张软软身上，“软软，你也累了一天了，该歇歇了。”
张软软抬起头，眼里还有点倦意，笑了笑：“等把小宁小安抱到床上就去睡。”
“多大点事，交给我。”黑瞎子说着，起身走到沙发边，动作利落地把齐小安抱了起来。小家伙睡得沉，被抱起时只是哼唧了两声。他又弯腰去抱齐小宁，动作熟稔得不像话，显然是做惯了的。
吴邪也站起身，想去帮忙，刚迈出半步，就见黑瞎子已经抱着两个孩子往客房走。他顿在原地，手还悬在半空，脸上有点讪讪的，最后只能若无其事地转回身。
黑瞎子很快从客房回来了，手里空着，脸上带着点笑意，走到张软软身边时，忽然弯下腰，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，就打横把她抱了起来。
“哎！”张软软低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，脸上泛起红晕，“你干什么？放我下来。”
“你累了，我抱你回房。”黑瞎子的声音笑得发飘，视线越过张软软的肩膀，不偏不倚地落在吴邪身上，又慢悠悠地扫过解雨臣。
那眼神太直白了，像在炫耀，又像在宣示什么。
吴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几分，嘴唇动了动，像是想说什么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解雨臣的后背微微一僵，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收紧。他看着黑瞎子抱着张软软往卧室走，她的头发垂下来，遮住了侧脸，看不清表情，只有那只搂住黑瞎子脖子的手，暴露了她的些许不自在。
走廊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叠在一起，亲密得容不下第三个人。
脚步声渐渐远了，直到卧室门被轻轻带上，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，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。
吴邪猛地灌了一口茶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。“他……”他想说什么，又觉得多余，最后只化作一声含糊的咒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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