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抽完烟,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,发出滋滋的响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这是他自己选的路。”
“这不能成为我们再送人的理由。”吴邪站起身,走到窗边,“我忘不了他被捆着手的时候,喊着‘别绑太紧’,他那时候肯定怕得要死。”
“再想想别的办法。”他转过身,“比如查他们的资金链,或者盯着‘它’的人,说不定能找到交叉点。”
解雨臣点点头:“我让人去查那几个被发现的汪家人最近的资金流动,看看有没有大额转账。”
“‘它’的人那边我去盯。”黑瞎子站起身,“上次被汪家打晕的那两个,说不定已经被‘它’的人救回去了,能从他们嘴里套点东西。”
没人再提卧底的事。
下午,解雨臣出去联系查资金的人。黑瞎子换了身衣服,说是去盯“它”的据点。客厅里只剩下吴邪一个人,他坐在桌旁,看着那张地图,上面的红圈像是在瞪他。
张软软走过来,把一杯茶放在他手边:“别钻牛角尖。他们俩没再坚持,就是同意你的想法了。”
吴邪拿起茶杯,没喝,只是握着。杯子里的水很烫,烫得他手心发麻,刚好盖过胳膊上的疼。
“我就是觉得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再说下去。
有些话不用说也明白,每多一个卧底,就多一条人命悬在汪家的刀下,他已经背不起第二条命了!
天黑的时候,解雨臣和黑瞎子都没回来。吴邪坐在院子里,看着天上的星星,一颗一颗地数。胳膊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,变成了隐隐的痒,像是有蚂蚁在爬。
他知道,不派人卧底,查汪家的速度会慢很多,甚至可能永远查不到结果。可他更清楚,一旦再点头,就又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,往那个看不见底的黑窟窿里推。
远处的巷口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,很快又消失了。吴邪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往屋里走。客厅的灯还亮着,地图摊在桌上,红笔勾勒的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。
他走过去,手指落在那片空白处。汪家的运输路线到这里就断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。他拿起笔,想画点什么,笔尖悬在纸上,却迟迟没落下。
窗外的风大了些,吴邪放下笔,走到门口。他想起一号在面馆里的样子,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胳膊上的纱布。那里的痒越来越清晰,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解雨臣发来的消息:“资金没异常,那几个汪家人的账户最近干干净净的。”
吴邪没回,把手机塞回口袋。黑瞎子那边也没消息,估计还在盯着“它”的据点。
他走到沙发旁坐下,闭上眼睛。矿道里的应急灯、铁门的锁、通风管里的灰尘,还有一号被捆住时挣扎的样子,在脑子里转来转去,像团乱麻。
天亮前,黑瞎子回来了,脸上带着疲惫:“‘它’的人没动静,据点里灯都没亮,像是空的。”
吴邪睁开眼,没说话。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,还有窗外越来越亮的天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