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开出风蚀谷的范围时,吴邪盯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沙丘,发现自己的胸口还残留着青铜铃铛的凉意。
“发什么呆?”解雨臣递过来一瓶水,瓶盖已经替他拧开了,“从出谷就没说话,是不是还在想石室里的事?”
吴邪接过水喝了一口,把那句总觉得不安稳咽了回去。他转头看向解雨臣,对方正偏头看着窗外。
“没,”吴邪笑了笑,说道:“就是突然想家了。”
“想家?”黑瞎子从后座探过脑袋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“回杭州啊?我可告诉你,二爷那的红烧肉再不吃就得馋死我了……”
“先去杭州。”吴邪打断他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,“软软和陶陶在二叔那儿,伙计说陶陶前两天还念叨着要糖吃,咱们答应过他的。”
提到孩子,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就软了下来。黑瞎子叼着烟的动作顿了顿,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:“那俩小兔崽子也不知道长多高了,上次和我打电话,嗓门大得能掀了房顶!”
解雨臣低笑出声:“齐小宁像你,皮得没边,齐小安倒文静些,跟软软一样,文静!”
“那是,也不看是谁的种。”黑瞎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又忽然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也有好多天没见了,软软怕是要怨我了。”
解雨臣看着后视镜里黑瞎子难得正经的样子,想起张软软刚生双胞胎那会儿,这个在斗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,抱着皱巴巴的小婴儿,手抖得像筛糠,连呼吸都不敢太重,生怕碰碎了似的。那时候他才明白,再硬的骨头,遇上软肋也会化成绕指柔。
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戈壁变成草原,又从草原变成农田。夜色降临时,他们在路边的小镇找了家旅馆歇脚。吴邪洗完澡出来,看见解雨臣正坐在窗边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眉峰微蹙。
“怎么了?”吴邪走过去问道。
解雨臣挂了电话,回头看他,眼里带着点疲惫:“二叔那边说,张海客的人在杭州露面了,好像在打听咱们的行踪。”
吴邪的手紧了紧:“他们还敢追过来?”
“估计是冲着青铜铃铛来的。”解雨臣安慰地说道,“不过你别担心,二叔已经加派人手了,不会让他们靠近软软和孩子的。”
“我不是担心自己。”吴邪的声音有点闷,“我是怕连累他们。软软带着三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,要是再被张海客盯上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解雨臣打断他,语气坚定,“二叔在杭州经营了几十年,根基比谁都稳,张海客掀不起什么浪。再说,还有我呢!”
“对了!”吴邪忽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翻出个小盒子,“在镇上买的,给陶陶的。”
盒子里装着一把长命锁,上面刻着“平安”二字,还缀着几个小铃铛,一晃就叮当作响。解雨臣拿起来看了看,笑着说:“他肯定喜欢,上次在电话里还跟我要会响的玩具。”
“那俩小子呢?”吴邪问道,“总不能只给陶陶买。”要是被软软觉得他厚此薄彼,他还怎么抱得美人归呢?这可不行!
“早准备好了。”解雨臣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木雕的小玩意儿,一个是小狐狸,一个是小兔子,雕工不算精致,却憨态可掬,“路上看见个老木匠做的,想着他们肯定喜欢。”
黑瞎子正好推门进来,看见桌上的东西,眼睛一亮:“哟,还是花儿爷细心!黑爷我也备了礼物!”他从背包里掏出两个铁皮青蛙,上了弦就能蹦跶,“经典款!保证他们玩到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