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让张软软心头一跳,她看向吴邪,对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,将手里的购物袋递过来:“陶陶很会挑书。”
解雨臣拧着衬衫下摆的水,闻言抬头:“这孩子对古籍区情有独钟,在一本甲骨文图鉴前站了好久。”
雷声再次炸响,这次近得仿佛就在屋顶。张陶陶突然捂住耳朵,眼睛紧闭。张软软赶紧抱住他,却感觉到孩子在微微发抖,不是出于恐惧,而是一种奇怪的、近乎兴奋的战栗。
“陶陶?”她轻唤道,捧起孩子的小脸。陶陶的眼睛在昏暗的屋檐下显得异常明亮,瞳孔微微扩大,倒映着闪电的光芒。
“还有三秒。”张陶陶突然说。
“什么?”张软软疑惑地望着他。
话音刚落,一道闪电划破天际,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。灯管闪烁了几下,客厅陷入短暂的黑暗。齐小安吓得哭了起来,保姆连忙安抚。
张软软盯着怀里的陶陶,心跳如鼓: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陶陶歪着头,表情困惑,好像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如此惊讶,“妈妈,你的心跳得好快。”
他能听见心跳?张软软还未来得及追问,解雨臣已经走了过来:“都别站在这里了,进屋换干衣服吧。”
众人转移到客厅,吴二白吩咐保姆煮了姜茶。张软软带着孩子们上楼换衣服,下来时发现男人们也已经收拾妥当。
张软软去厨房帮保姆准备晚餐,回来时看见黑瞎子正在客厅教齐小宁扎马步。孩子摇摇晃晃地模仿着父亲的动作,小脸憋得通红却不肯放弃。解雨臣和吴邪坐在茶桌旁,前者正在演示一种复杂的茶道,后者认真观摩。张陶陶则独自站在窗边,望着外面的暴雨出神。
“陶陶。”张软软走过去轻声问,“在看什么?”
陶陶没有回头,小手指向远处的天空:“那边有个人。”
张软软顺着望去,除了雨幕什么也没看见。“哪里?”
“现在不见了。”陶陶转过身,表情平静得不像个孩子,“他穿着黑衣服,站在树梢上。”
一阵寒意顺着张软软的脊背爬上来,她下意识搂住孩子的肩膀,却发现陶陶的身体异常温暖,甚至有些发烫。“你发烧了?”
“没有,妈妈。”陶陶仰起脸,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,“我很好,从来没有这么好过。”
晚餐时,雨依然下个不停。众人围坐在圆桌旁,吴二白坐在主位,不时询问书店之行的见闻。张陶陶安静地吃着饭,偶尔插一两句话,表现得像个普通孩子。但张软软注意到,每次雷声响起前,陶陶都会微不可察地绷紧身体,仿佛能预知闪电的到来。
饭后,保姆带着双胞胎上楼睡觉。吴二白也回书房处理事务,剩下的五人来到茶室,解雨臣移开茶几腾出空间。黑瞎子站在中央,向张软软伸出手:“来,我教你最基本的解脱术。”
张软软迟疑地走过去,把手放在黑瞎子掌心。黑瞎子轻轻一拉,她就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,几乎撞进他怀里。
“首先,如果有人这样抓住你的手腕……”黑瞎子示范着动作,却在不经意间与张软软靠得太近,呼吸拂过她的发丝。
这个距离让她想起那些遥远的夜晚,他们在边境小屋里相拥而眠的日子,她的耳根悄悄热了起来。
“不对,应该这样。”吴邪突然上前,轻轻分开两人,自己握住张软软的手腕示范,“拇指这里是弱点,用力一压就能挣脱。”
解雨臣在一旁泡茶,“防身术固然重要。”他慢条斯理地说,“但预判危险更重要。软软,来喝杯茶定定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