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软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逃也似的坐到茶桌旁。解雨臣递来的茶杯温热适口,让她得以从两个男人的气息包围中喘口气。
“我也要学!”张陶陶突然跑到茶室中央,摆出一个奇怪的起手式,像极了张起灵常用的姿势。
黑瞎子挑了挑眉:“谁教你的?”
“梦里的爸爸。”陶陶不假思索地回答,随即模仿着黑瞎子刚才的动作,竟有七八分相似。更令人惊讶的是,当黑瞎子假装攻击他时,陶陶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,小小的身体灵活地闪避着,甚至预判了黑瞎子的虚招。
吴邪和解雨臣交换了一个眼神,张软软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。
“好了。”她放下茶杯站起身,“陶陶该睡觉了。”
“妈妈,我不困。”陶陶还在练习刚学的动作,小脸上写满兴奋,“我想再练一会儿。”
“明天再练。”张软软的声音比平时严厉了些。陶陶立刻停下动作,困惑地看着她。
解雨臣适时地插话:“陶陶,睡前喝杯安神茶如何?我特意为你调的。”
孩子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到茶桌前。解雨臣递给他一个小茶杯,陶陶一饮而尽,片刻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。
“我送你上楼。”吴邪主动说,牵起陶陶的手。
张软软想跟上去,却被黑瞎子轻轻拉住:“让他去吧,吴邪有经验。”
茶室里一时安静下来,只剩下雨声和茶水沸腾的轻响。解雨臣专注地冲第二泡茶,动作行云流水。黑瞎子靠在窗边,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夜。张软软站在两人之间,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疲惫。
“你们也看到了。”她低声说,“陶陶他……越来越不像普通孩子了。”
“他本来就不是。”黑瞎子转过身,墨镜反射着室内的灯光,“张家血脉,加上哑巴张的儿子,注定与众不同。”
解雨臣将一杯新茶推向她:“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。能力越强,责任越大。”
张软软接过茶杯,却没了喝的欲望:“我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。”
“我们会保护他。”黑瞎子的声音低沉,“也会保护你。”
解雨臣轻轻点头,眼神同样认真。张软软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可靠的男人,胸口涌起一股暖流。就在这时,吴邪回来了,身后跟着端来点心的保姆。
“陶陶睡了。”他说道,“睡得很沉。”
四人围坐在茶桌旁,外面的雨声成了最好的白噪音。点心是桂花糕,香甜软糯,冲淡了方才的凝重气氛。张软软小口喝着茶,听着三个男人讨论最近的天气异常,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直到一声特别响亮的炸雷震得窗户嗡嗡作响,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。保姆赶紧找来蜡烛,暖黄的光晕在茶室中摇曳。
“电路跳闸了。”吴二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“别担心,老宅有备用发电机。”
烛光中,张软软看见张陶陶站在楼梯口,不知何时醒来的。孩子赤着脚,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,眼睛却亮得吓人。
“陶陶?”她起身迎上去,“怎么醒了?”
陶陶没有回答,而是直勾勾地望着窗外。又是一道闪电,照亮了他苍白的小脸。
“他们快来了。”孩子轻声说,声音不像是他自己的。
“谁?谁快来了?”张软软蹲下身,握住陶陶的肩膀。
陶陶眨了眨眼,突然变回平常的样子:“我不知道,妈妈,我做噩梦了。”
黑瞎子走过来,单手抱起陶陶:“我送你回床上去。”
张软软想跟去,却被解雨臣拦住:“让瞎子去吧。”
吴邪点燃更多的蜡烛,茶室重新亮堂起来。但张软软心中的不安却如这雨夜般,越来越深。她看向窗外,恍惚间似乎真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雨幕中,转瞬又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