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,黑瞎子探头进来,看见两人交叠的手,挑了挑眉:“发电机修好了,二爷问你们要不要吃宵夜。”
吴邪自然地收回手,站起身:“我去帮忙。”他冲张软软点点头,跟着黑瞎子离开了。
张软软独自坐在床边,手上还残留着吴邪的温度。黑瞎子刚才的表情她读不懂,是恼怒?无奈?还是早就习以为常?
陶陶又翻了个身,这次直接滚到了床中央。张软软帮他调整姿势,手指拂过孩子柔软的脸颊。陶陶长得越来越像张起灵了,尤其是那对眉毛和抿嘴时的嘴角。但笑起来时,陶陶的眉眼却又像极了张软软她自己。
这个孩子是她与那个神秘男人唯一的联系,也是她如今陷入复杂境地的根源。如果没有陶陶,她不会与黑瞎子产生纠葛,不会住进吴家老宅,更不会同时面对几个优秀男人的情感。
可若真能选择,她会放弃陶陶吗?张软软看着孩子熟睡的脸,心中立刻有了答案。
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低语,是几个男人在讨论什么,她听不清内容。
她应该下楼加入他们,却又突然感觉需要独处的空间。轻轻带上儿童房的门,张软软走向走廊尽头的阳台。雨已经小了很多,只剩下细密的雨水在月光中飘洒。
她深吸一口气,靠在栏杆上。木质栏杆被雨水打湿,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袖传到皮肤。她站在明暗交界处,如同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。
“会着凉的。”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肩头。解雨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,手里拿着两个杯子。他将其中一个递给她,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可可。
“谢谢。”张软软拢了拢外套,发现是吴邪常穿的那件。
解雨臣靠在栏杆上,看着张软软问道:“在想什么?”
“很多事。”她小口喝着可可,甜香在口中蔓延,“陶陶,未来,还有……”
“我们三个?”解雨臣轻笑,声音里没有嘲讽,只有了然。
张软软的脸热了起来,幸好夜色掩盖了她的窘迫:“很明显吗?”
“对我们来说,是。”解雨臣转向她,说道:“对你来说,可能不是。”
是的,对她来说,这一切并不明显。他们每一种关怀都让她困惑,又都让她贪恋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。”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理,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。
解雨臣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望着远处的雨幕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茶道吗?因为它教会我,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立刻解决,也不是所有感情都需要明确归类。”他转向她,“你可以不做出选择,软软,至少现在不用。”
张软软握紧了杯子,“这不公平……对你们任何人。”
“感情从来不讲公平。”解雨臣的声音很轻,“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,也都有自己的底线。”
月光下,他的眼神坦荡得让她心颤。这个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想要什么,却能如此从容地给她空间和时间。这种克制反而比任何热烈的追求都更令人心动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,黑瞎子和吴邪出现在阳台门口,手里端着食物。
“二爷让送来的,”黑瞎子晃了晃盘子,“说熬夜伤身,得补充能量。”
吴邪补充道:“还有姜汤,预防感冒。”
张软软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,突然想笑。黑瞎子的盘子里食物堆得老高,明显是两人份。吴邪则细心地将姜汤装在保温杯里,还附带了一小碟红糖。
解雨臣优雅地退开一步:“我去看看陶陶。”他经过黑瞎子身边时,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解读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