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难受吗？”张软软用湿毛巾擦张陶陶的小脚丫。
陶陶摇了摇头，突然说道：“我梦见爸爸了。”
毛巾掉进水盆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毯。张软软深吸一口气：“爸爸……说什么了？”
“爸爸在吃蘑菇。”陶陶歪着头回忆，“黑色的蘑菇，说吃完就能回家了。”
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，解雨臣发来消息：明天会诊前先来书房，有东西给你看。
张软软给陶陶塞好被角，关灯时张陶陶突然抓住她的手指：“妈妈，爸爸是不是迷路了？”
张软软俯身亲吻陶陶的额头：“睡吧，爸爸……很快就找到路了。”
第二天清早，张软软被陶陶的咳嗽声惊醒。孩子蜷在她身边，小脸通红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。她伸手一摸，又烧起来了。“妈妈，疼……”陶陶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按。
张软软一骨碌爬起来，睡衣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。客厅里传来碗碟碰撞声，张软软抱着陶陶冲出去时。“药！”她连忙说道，“又烧起来了！”
吴邪扑过来摸陶陶的额头，手指抖得像筛糠：“怎么这么快？不是说能稳定两周吗？”
黑瞎子已经冲进储物间，保温箱被拖出来，他边跑边拆药包，“温水！快拿温水来！”
解雨臣从书房探出头，“别喂口服药，直接泡药浴。”
“哪来的药浴？”吴邪急得直薅自己头发，“香港带回来的不是都……”
“我准备了。”解雨臣推开书房隔壁的客房，里面赫然摆着个小型浴桶，水面飘着熟悉的黑色药渣，“按张海客给的配方熬的。”
浴桶前，陶陶已经烧得说胡话了，小胳膊上金纹若隐若现。解雨臣卷起衬衫袖管，正往水里加某种粉末，药汤顿时翻涌起泡沫。
三双眼睛同时盯住那支金色安瓿瓶，黑瞎子一把抢过去对着光看：“静脉注射？这剂量够毒死头牛了！”
“用不用？”吴邪急得直跺脚，“陶陶都快烧抽了！”
解雨臣突然抓住陶陶的小胳膊，掀起睡衣袖子，金纹已经蔓延到手肘了。他接过安瓿瓶，在浴桶边缘啪地敲断瓶颈：“按住他！”
药液推入静脉的瞬间，陶陶整个人弹起来，喉咙里挤出声不似人声的尖叫。吴邪差点按不住，被黑瞎子一屁股拱开：“使点劲！别让他咬到舌头！”
金色液体在血管里肉眼可见地扩散，所到之处金纹像退潮般消失。陶陶突然安静下来，瞳孔放大到极致，黑得吓人。
“……小哥？”吴邪突然颤着声喊了句。
陶陶的眼神变了，不再是孩童的懵懂。他缓缓转动眼珠，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，最后停在张软软的脸上。“……门。”陶陶的嗓音里混着成年人的低沉，“……钥匙……”
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，墨镜滑到鼻尖。解雨臣一把扣住陶陶的脉搏，脸色骤变：“这不是血热……是共感！”
话音未落，陶陶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药汤溅了满地。张软软扑上去抱住孩子，却被烫得一个激灵。浴桶里的水不知何时沸腾了，蒸汽里带着铁锈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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