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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别问很可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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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年前的记忆实在是不清晰了.
傅雪芽唯一能回忆起的,就是路灯下那颗若隐若现的小痣.
那时候的男生还未长开,痣也没有那么显眼,但却和他出众的五官一样让人记忆深刻.
痣的影子逐渐放大清晰,竟然与面前人的那颗重叠,连位置都分毫不差.包厢的氛围灯好像变成了那天的路灯,昏暗环境下傅雪芽呼吸都急促几分.
男人锋利的眉眼已经近在咫尺,她甚至能看清张凌赫唇上沾染的酒液.再近一些,他们就要像那晚一样擦抢走火了.
她挣脱开被钳制的手腕,正好此时手机铃声响起,她看也没看就逃出了包厢.
等到接起,对方喊了一声她的小名,傅雪芽才回归神,这是她未婚夫的来电.
某种隐秘的刺激感敲在心头,她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.
贺应川你声音怎么这么哑?
贺应川生病了?
傅雪芽没有,刚开完会.
傅雪芽话说得有点多了.
傅雪芽有什么事吗?
她好像听到贺应川笑了一声.很快很轻,像拨片在吉他弦上蹭过.
贺应川有荣幸占用你周日的时间吗?
贺应川想请你一起去品茶.
本想直接回绝来着,但一想到方才在包厢里暧昧的举动和氛围,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,傅雪芽立刻点头应下.
同贺应川待在一起也好,喝茶也好,都能让她稍稍平静一些.
深深看了一眼包厢大门,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下了楼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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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屏风畔茶馆.
小屏风畔是裴女士用来打发时间开起来的,偶尔会和小姐妹过来聊聊天.
店里的员工都认得傅雪芽,外加裴女士昨晚千叮万嘱过,两个人一进门就被经理带去了顶楼最宽敞的包厢.
包厢里点着江南桂花,桂花的甜腻和檀香的沉稳混杂在一起,营造出温馨又甜蜜的氛围.裴女士的心思就差写在小黑板上挂出来.
贺应川拦下茶艺师准备烫壶的动作.
贺应川辛苦老师了.
贺应川今天让我来吧.
贺家是深城有名的儒商,家教使然,贺应川虽然寡言,但一言一行都彬彬有礼气质超然.泡茶时更是让人赏心悦目.
可就是这样的温和让傅雪芽浑身不自在.
她还是喜欢在半点心时的随心所欲.
贺应川小心烫.
饶是如此,傅雪芽还是因为心不在焉被烫到了舌尖.
于是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愈发严重.
这场约会其实只进行了一个钟头左右.两个人期间交谈不多,无非是扯些家长里短再谈谈家里的生意.最后贺总被公司一个电话召了回去.
贺应川抱歉,是我没安排好行程.
分别前贺应川说了好几次抱歉.傅雪芽面上无惊无喜,实则内心早雀跃起来,想着等你一走本小姐就要去半点心放飞自我.
午间十一二点的时间,酒吧的客人并不是很多,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围在吧台聊天.
经理见她进了门,忙不迭迎上来接过她的包.
“老板,上次君山银叶的客人留点了东西给您.”
君山银叶接待的通常是老板亲友,否则要预订都得提前知会傅雪芽一声.
上一次用还是她请张凌赫喝酒.
包厢矮几上放了好几大捧玫瑰,从他们不欢而散那个晚上起每天都会送一束来.最早的是三天前的,花瓣已经有些打蔫儿.
三束花里都插着一张卡片,卡片上的字迹笔锋遒劲,和那人气质如出一辙.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句话:
你是最后的玫瑰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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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小姐:六百六十六,盐豆不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