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钟仁沉默地解开了锁链。
许文言如同挣脱枷锁的困兽，甚至没有勇气再看鹿晗的尸体一眼，连滚带爬地冲向废墟边缘的黑暗。
金钟仁走到林软身后。废墟中只剩下血腥、硝烟、死寂，和一具带着卑微爱意与解脱笑容的尸体。
林软走到鹿晗的尸体旁，目光落在他那凝固的笑容上，停留片刻，最终只极轻地吐出两个字：
林软“……傻子。”
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鹿晗临死前提到主子时那一闪而逝的恐惧。
夜枭…水比她想的要深得多。
许文言在崎岖的山路上亡命狂奔，树枝刮破了她的衣衫，碎石磨烂了她的鞋底。
鹿晗临死前的眼神和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，反复撕扯着她仅存的理智。
恐惧、怨恨、还有那陌生而尖锐的痛楚让她几乎窒息。她只想逃离，逃得越远越好！
刺目的远光灯如同审判之光，毫无预兆地撕破前方的黑暗。
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悬浮车如同蛰伏的巨兽，静静地停在路中央，挡住了她唯一的去路。
车窗无声降下，露出张艺兴那张温润如玉、在月光下却显得异常森然的面孔。
许文言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，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扑到车门前，声音因恐惧和狂喜而扭曲，
许文言“张艺兴！张少！救我！你不是恨林软吗!我们成为一个阵营，我甘愿成为你的棋子！”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，她甚至下意识地再次发动了魅惑异能。
无形的精神触角带着她最大的力量，试图影响张艺兴的意志，让他成为自己新的庇护者。
然而，那足以让许多男人神魂颠倒的精神波动，撞上张艺兴的目光时，却如同泥牛入海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张艺兴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，依旧温润，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，清晰地映照出许文言的狼狈和绝望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嘲弄。
张艺兴推开车门，缓缓走到她面前。
月光下，他的笑容依旧温和，却让许文言如坠冰窟。
张艺兴“甘愿成为我的棋子？”
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，却让许文言浑身汗毛倒竖。
张艺兴“她总是这样，对血脉…总存着一丝不必要的心软。”
许文言脸上的狂喜彻底僵住，化为极致的、无法言喻的恐惧。
许文言“你…你想干什么？！你不能杀我！林软答应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叹息般的“噗”声响起。
许文言身体猛地一僵，眉心处一个细小的红点瞬间绽放。
她瞪大的双眼里，最后清晰地倒映着张艺兴那张带着温雅笑容、却又似恶魔的脸。
以及他手中那支刚刚垂下、还冒着淡淡青烟的消音手枪。
张艺兴平静地看着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，身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，仔细地擦拭着枪管上根本不存在的硝烟痕迹，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。
他垂眸，月光照亮了他毫无波澜的眼瞳。
张艺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，
张艺兴“总是留下小尾巴，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