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顾一切地扭动身体，锁链勒进皮肉也浑然不觉，只想抓住那唯一的生机。
鹿晗看着许文言眼中赤裸裸的、为了活命可以抛弃一切的疯狂。
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……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。
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嘶哑难听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。
鹿晗“呵…咳咳，阿言……你就像只……永远喂不熟的小野猫……”
鹿晗“林软，把刀给她，给我个痛快……别折磨她了……”
许文言“闭嘴！鹿晗！别搞得这么深情，你这条夜枭的狗！你以为你爱我？蠢货！那都是我的异能魅惑！的功劳，我从来就没爱过你！从来没有！”
她尖叫着，将最恶毒的语言当作武器，废墟中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许文言粗重而绝望的喘息。
鹿晗静静地看着她因疯狂而扭曲的美丽脸庞，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。
良久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：
鹿晗“我知道。”
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，更多的血沫涌出，
鹿晗“你的异能使用的不是很好，那种被强行扭曲意志的感觉……太清晰了。”
他看着许文言瞬间僵住、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的表情，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世间最珍贵的宝物，尽管那宝物淬满了剧毒。
鹿晗“可是阿言，人心……是异能也完全掌控不了的牢笼。魅惑能让我感觉爱你，却控制不了我……真的爱上你。”
鹿晗“看着你处心积虑地算计，看着你耍那些并不高明的小聪明，看着你……恨林软恨得那么鲜活、那么用力……我就知道，我完了。
＃鹿晗 “我是真的……爱上了你。爱得……心甘情愿当你的棋子，当你的刀，当你专属的……狗。”
许文言彻底石化了。她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崩塌。
她以为完美的操控，她以为将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，原来对方从一开始就清醒地站在岸边，却自愿跳进了她这个充满恨意的漩涡？沉沦至死？
鹿晗用尽最后的力气，目光带着最深切的恳求望向林软，
鹿晗“林软，别玩这样的游戏了，我本来就快要死了，让她活着吧……看在她……也是林家血脉的份上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眼神开始涣散，却固执地锁在许文言的方向，唇边凝固着那抹温柔到极致也凄凉到极致的笑容。
鹿晗“阿言，别恨了，好好活……我……爱……”
最后一个音节，消散在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死寂里。他的头无力地垂下，再无声息。
“当啷。”
许文言手中那把不知何时被她挣扎着握住的匕首，掉在了地上。
她呆呆地看着鹿晗失去生命的躯体，看着他脸上那凝固的、仿佛解脱般的笑容。
迟来的、足以将她灵魂碾碎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，瞬间淹没了所有疯狂的恨意。
巨大的空洞感攫住了她，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，喉咙里却像被堵住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。
林软冷漠地注视着一切，声音冰寒刺骨，
林软“真是讽刺。季文为你死，鹿晗也为你死。许文言，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，让他们甘愿赴死？”
她走到许文言面前，黄金匕首冰冷的刀锋抬起她的下巴，迫使那张涕泪横流、写满崩溃的脸看向自己。
林软“现在，看着这个明知被你欺骗、利用，却依然清醒地为你去死的男人，告诉我，你这颗石头做的心，有没有裂开哪怕一丝缝隙？”
许文言空洞的眼神聚焦到林软脸上，那灭顶的痛楚仿佛被这句话点燃，瞬间转化为更猛烈的怨毒和一种毁灭一切的偏执。
她猛地甩开匕首的威胁，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嘶嚎，眼泪鼻涕糊了满脸：
许文言“痛？！我为什么要痛？！他们活该！季文蠢！鹿晗更蠢！
许文言“明知道是陷阱是谎言还要往里跳！还要去死！都是疯子！傻子！天底下最大的蠢货！死了干净！死了活该！”
许文言“我许文言不需要爱！更不需要他们用命换来的施舍！我恨你！我恨所有人！但我活下来了！林软！你答应过的！放我走！放我走啊——！”
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，锁链深深嵌入皮肉也浑然不觉，只想逃离这让她灵魂撕裂的现场。
林软静静地看着她彻底崩溃的丑态，眼中最后一丝属于“表亲”的涟漪彻底冻结成万年寒冰，只剩下纯粹的厌弃。
她收回匕首，转身，只留下冰冷的两个字：
林软“滚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