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十七分,张泽禹的耳机里突然传出一段诡异的旋律。他猛地扯下耳机,仿佛被烫伤一般。电脑屏幕上,第四位死者的脑电波图谱正随着那段旋律的节奏跳动,形成完美的正弦波——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现象。
"这不可能..."他喃喃自语,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,重新分析数据。但结果依旧——那段旋律确实改变了死者的脑电波模式。
苏新皓推门而入,手里拿着两杯咖啡:"发现什么了?"
张泽禹指着屏幕:"四位死者,都是听着同一段音乐死亡的。不是巧合——这段旋律真的能杀人。"
C市音乐厅的休息室被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。第四位死者——著名钢琴家陈默——静静地靠在沙发上,耳机仍挂在脖子上,表情安详得近乎诡异。他面前的乐谱上,用红笔画着一个四分音符,下面写着"4/7"。
"又是这个标记,"苏新皓蹲下身检查,"和前三位死者一样。"
张极初步检查后确认:"无外伤,无中毒迹象,初步判断心脏骤停。但..."他指向死者的手机,"播放记录显示死亡时正在听一段名为'安魂曲'的音乐。"
朱志鑫仔细观察乐谱:"这不是普通音符,看这个符干的弧度——这是特定频率的声波图。凶手在通过音乐传递某种信息。"
左航从陈默的包里找出一张名片:"'心灵疗愈工作室',主人叫白雨,音乐治疗师。前三位死者也都去过这家工作室。"
"音乐治疗师?"陈天润皱眉,"用音乐杀人?"
张泽禹已经调出资料:"白雨,32岁,音乐心理学博士,专攻'特定频率对脑波的影响'。五年前她的论文被学术委员会否决,理由是'缺乏伦理考量'。"
"那个学术委员会..."苏新皓敏锐地问。
"正是这四位死者组成的。"张泽禹点头。
会议室里,六人围在声波分析仪前。张泽禹播放了那段"安魂曲",随着旋律进行,仪器上的脑波模拟图开始出现异常波动。
"18.98赫兹,"朱志鑫盯着频率分析仪,"次声波范围,刚好与人类心脏共振频率一致。长时间暴露会导致心肌撕裂。"
"但法律上这不算武器,"左航指出,"任何人都可以录制这种频率的声音。"
"问题不只在频率,"张泽禹解释,"看这段编码在声波中的脉冲——它实际上是一段脑神经指令,能诱发特定的记忆和情绪反应。"
张极突然想起什么:"四位死者都有轻微的心血管问题,对吧?"
"是的,但都不足以致命,"张泽禹调出体检报告,"除非..."
"除非有人刻意诱发他们的恐惧记忆,同时用次声波刺激心脏,"朱志鑫接话,"双管齐下导致心因性猝死。"
苏新皓立即下令:"查白雨的下落,同时保护学术委员会剩下的三人!"
调查迅速展开。两小时后,张泽禹锁定了白雨的工作室地址——一栋位于湖边的隔音别墅。六人赶到时,别墅门窗紧闭,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钢琴声。
"《黑色星期天》,"朱志鑫辨认出旋律,"传说中的'自杀歌曲'。"
特警队破门而入。琴声戛然而止,客厅里,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三角钢琴前站起。她三十出头,面容苍白秀美,眼神却空洞得可怕。
"白雨,"苏新皓出示警徽,"你涉嫌谋杀四位学术委员会成员。"
白雨微微一笑:"我只是给他们播放音乐,是他们自己的心脏选择了停止。"
"那些编码在音乐中的神经指令,"朱志鑫质问,"你刻意诱发他们的恐惧反应。"
"他们否决我的研究时,可没考虑过伦理。"白雨的声音轻柔如旋律,"我花了五年完善这段'安魂曲',就为了让他们体验真正的'心碎'。"
张泽禹注意到钢琴上的五张CD,分别标着"1/7"到"5/7":"还有三个目标?"
"学术委员会七人组,"白雨点头,"他们毁了我的职业生涯,就因为我证明音乐可以控制人心...多么讽刺,现在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我的理论。"
"你父亲是怎么死的?"张极突然问道。
白雨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:"你怎么..."
"心肌梗塞,对吗?"张极继续道,"在你十岁时,听完某场音乐会后。"
白雨的手微微颤抖:"那天是瓦格纳的《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》...父亲听着听着就倒下了。他们说是因为心脏病,但我知道...是那音乐杀了他。"
"所以你研究音乐对心脏的影响,"朱志鑫理解道,"最初是为了弄清父亲的死因?"
白雨的眼神变得恍惚:"我发现某些频率能直接与心脏共振...但学术委员会说我的研究'太危险'。他们懂什么?!音乐从来就不只是艺术,它是数学,是物理,是...武器。"
苏新皓注意到墙上的照片——年轻的白雨和父亲在钢琴前合影:"你父亲会希望你这样做吗?"
"他希望我找到真相,"白雨的声音突然坚定,"而我找到了。现在,全世界都会知道音乐的力量。"她突然按下钢琴上的一个键。
地下室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。张泽禹立即查看监控:"她在向全网直播!某个音乐平台正在自动发布'安眠曲',已经有上万次播放!"
"停下它!"苏新皓喝道。
"太迟了,"白雨微笑,"程序设定好了。五分钟后,所有下载过我的'疗愈APP'的用户都会收到推送...十万人将同时聆听真正的'安魂曲'。"
张极迅速检查她的手腕:"她在静脉注射什么?"
"蓖麻毒素,"白雨平静地说,"足够让我在听到结局前离开。父亲在等我...他终于能听到我谱写的最后一首曲子..."
朱志鑫突然冲向钢琴:"编码指令的密钥是什么?你父亲的名字?生日?"
白雨摇头,眼神开始涣散:"是...心跳...的...节奏..."
张泽禹疯狂地尝试破解程序:"需要她的声纹认证!"
苏新皓一把拉起白雨:"救救那些无辜的人!你的研究有价值,不该这样被滥用!"
白雨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,一滴泪滑落:"父亲...我错了..."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串数字,"我的...声纹...密码..."
张泽禹立即输入,进度条开始飞速倒退。当"上传中断"的提示出现时,白雨也永远闭上了眼睛。
事后调查发现,白雨的"疗愈APP"确实隐藏着危险程序,所幸及时阻止。学术委员会剩余三人被保护性拘留,等待调查。
结案报告会上,局长翻阅着白雨的研究笔记:"一个天才音乐家,本可以造福人类..."
"却被执念扭曲成了杀人犯,"朱志鑫总结道,"她用科学证明音乐的力量,却选择用它来复仇。"
张泽禹调出白雨父亲的尸检报告:"确实是普通的心肌梗塞...那场音乐会只是巧合。"
"每起案件都在拷问我们使用知识的边界,"苏新皓沉声道,"作为执法者,我们不仅要惩治犯罪,还要守护科技不被滥用。"
左航看着证物室里那台钢琴:"音乐可以治愈,也可以杀戮..."
"取决于创作者的心,"陈天润轻声道,"这是对所有科研工作者的警示。"
张极将白雨的尸检报告归档,在死因一栏郑重写下:"蓖麻毒素中毒;备注:死者为'声波武器'研发者。"
夜深了,六人站在警局天台,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。无数耳机中播放着各式音乐,承载着人类最崇高的艺术与最危险的技术。
"结案了?"左航问道。
苏新皓摇头:"科技与艺术的融合永无止境,我们的守护也不会结束。"
在音乐厅的舞台上,一架钢琴静静矗立,琴键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段未奏完的旋律,诉说着一个关于执念与救赎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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