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李欣悦皱起鼻子，手指触到墙上潮湿的痕迹，那是新鲜的血手印。
林野的手电光圈扫过走廊尽头的安全门，铁门半掩，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。他做了个手势，示意田医生在后方警戒。李欣悦握紧匕首，跟在他身后慢慢往前挪。
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，断断续续，像是有人拖着腿在走路。林野把枪口对准声音方向，屏住呼吸。
“别开枪。”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，“是我。”
李欣悦眯起眼，看见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从拐角踉跄地走出来。他左手捂着肚子，指缝间不断有血渗出来。右手举着双手，掌心朝外。
“我投降。”男人喘着气，“他们……他们不是人。”
林野没有放下枪：“你是‘黑蛇’的人？”
“不……我是医院的夜班保安。”男人跌坐在地上，靠在墙边，“今晚值班，听见楼上传来怪叫。上来看看，结果……”
他咽了口唾沫，声音发抖：“有个女人，脸都烂了，可还在动。她看见我就笑，然后……然后她炸了。”
李欣悦心头一紧：“你说她炸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男人点头，“血和肉到处都是，溅得满墙都是。我逃下来的时候，看到那东西还没死，爬着往这边来了。”
“你受伤了？”田医生上前一步，语气带着关切。
“肠子被划破了。”男人苦笑，“没救了。”
李欣悦蹲下身，检查他的伤势。伤口很深，血流不止。她翻出急救包，开始给他包扎。
“你们是警察？”男人问。
“特勤组。”林野回答，目光依然盯着楼梯方向，“你刚才说的女人，是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十分钟前。”男人咬牙忍痛，“她从三楼下来的，走得很慢，但很稳。”
“三楼？”田医生皱眉，“那是手术室和ICU区域。”
李欣悦突然想到什么：“你说她脸上烂了？有没有可能是T-07感染者？”
“我不知道什么T-07。”男人摇头，“但她的样子，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恐怖。”
林野看了眼手表：“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。田医生，带路。”
田医生点头，带头走向走廊另一端的电梯间。李欣悦扶起受伤的保安，让他靠着墙慢慢往那边挪。
电梯按钮亮着红灯，显示故障。田医生按了几次都没反应。
“走楼梯。”林野说。
田医生摇头：“不行。楼上现在很危险。我们可以从消防通道绕到隔壁楼，那边有出口。”
“你怎么这么清楚？”李欣悦盯着他，“你是不是来过这里？”
田医生沉默了几秒，轻声道：“这是我当年实习的地方。”
林野突然抬手示意安静。他们听见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一步一步，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移动。
“它来了。”受伤的保安脸色惨白。
田医生打开安全通道的门，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扑面而来。走廊尽头，几具烧焦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李欣悦皱眉。
“好像是爆炸造成的。”田医生检查一具尸体，“这些人身上没有弹孔，也没有刀伤，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撕裂的。”
林野突然抓住李欣悦的手腕，把她拉到自己身后。他的枪口对准前方。
黑暗中，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缓缓靠近。
“别动。”林野低声说。
那东西走到十米左右停下了。借着微弱的光线，李欣悦看清了它的模样——是个女人，穿着病号服，脸上布满溃烂的伤口，嘴角咧到耳根，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“这不是T-07。”田医生低声道，“这变异程度，远超我们已知的病毒样本。”
女人发出咯咯的笑声，听起来像是金属摩擦的声响。她抬起右手，指尖突然伸出几根透明的触须，在空中舞动。
“小心！”林野扣动扳机。
子弹击中女人的胸口，却没有阻止她前进。她反而加快了步伐，向他们扑来。
李欣悦拔出匕首，准备迎战。田医生却突然伸手拦住她：“别硬拼！这种变异体的力量远超常人。”
林野连续射击，但女人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下，继续逼近。她的触须猛地甩出，直取林野的咽喉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身影从侧翼冲出，一把将林野推开。李欣悦！
女人的触须擦过她的手臂，留下一道血痕。她趁机用匕首刺向对方的眼睛。
刀尖扎进眼球，女人发出尖利的嘶吼。趁这个机会，林野拉起李欣悦往后退，田医生则掏出一支针剂，快速注射进女人的颈部。
女人的动作突然停滞，身体抽搐了几下，轰然倒地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李欣悦喘着气。
“我改良的中和剂。”田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但看来效果并不理想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林野问。
“它确实能让T-07暂时失去行动能力，但……”田医生指着女人逐渐恢复活动迹象的身体，“它正在适应。”
果然，倒在地上的女人又开始蠕动，身上的溃烂处渗出更多黑色液体。
“快走！”田医生大喊。
三人带着受伤的保安，沿着消防通道往下跑。身后传来重物倒塌的巨响，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“它追上来了！”保安惊恐地说。
林野回头看了眼：“它速度变快了！”
李欣悦咬牙：“不能再这样跑了。得想办法解决它。”
“我知道有个地方。”田医生突然说，“地下二层的病理实验室，那里有个高压氧舱，或许能困住它。”
“有多远？”林野问。
“穿过这条走廊就是。”田医生指了指前方，“但我们需要钥匙。”
“我有。”保安从口袋里摸出串钥匙，“院长办公室的。”
“好。”林野接过钥匙，“欣悦，你带他去开门。我和田医生引开它。”
“不行！”李欣悦瞪眼，“你受伤了，不能单独行动。”
“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。”林野把枪塞给她，“记住，等我们把它引进去，你就启动高压阀。”
“等等。”田医生从背包里取出一支针剂，“这是最终版本的中和剂。如果有机会，就给它注射。”
李欣悦接过针剂，重重点头。
林野和田医生转身迎向追来的怪物。李欣悦带着保安，朝着院长办公室跑去。
跑过拐角时，她回头看了一眼。林野已经和那个变异体缠斗在一起，动作灵活得惊人。田医生则在一旁寻找机会注射中和剂。
她咬紧牙关，加快脚步。
院长办公室的门锁了。保安用钥匙开了两下才成功。李欣悦冲进去，直接奔向文件柜。
“密码保险箱！”她喊道，“快告诉我密码！”
“123456。”保安说，“院长喜欢简单的东西。”
李欣悦输入密码，保险箱弹开。里面果然放着地下室的钥匙。
她抓起钥匙往外跑，却发现走廊尽头传来剧烈的撞击声。
“它要突破了！”保安惊叫。
李欣悦攥紧针剂，冲向病理实验室的方向。她的心跳加速，脑海中全是林野刚才那句话：“记住，等我们把它引进去，你就启动高压阀。”
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。但她知道，必须试一次。
实验室的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。李欣悦喘着粗气，插入钥匙。
门开了。
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，只见林野和田医生正拼命把那个怪物往门口引。它身上的触须已经遍布全身，像一张黑色的网。
“快进来！”她大喊。
两人拉着怪物冲进实验室。李欣悦迅速关门，冲到控制台前。
“高压阀在哪？”她问。
“红色按钮！”田医生喊道，“按下后需要等三十秒才能释放气体！”
李欣悦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。计时器开始倒数。
怪物疯狂地撞向铁门，整个实验室都在震动。
“快躲开！”她扑向角落。
轰——！
高压气体瞬间充满整个空间。怪物发出凄厉的嚎叫，身体开始剧烈抽搐。
林野和田医生也捂住口鼻，尽量远离喷射口。
李欣悦蜷缩在角落，心跳如擂鼓。
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，她抬头看向实验舱。
怪物已经倒在地上，身体表面结出一层冰霜。
“成功了吗？”她问。
田医生检查了一下监控数据：“至少短时间内，它不会再动了。”
林野靠在墙上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：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田医生深吸一口气：“去找真正的源头。这个变异体的出现，说明‘黑蛇’已经掌握了更高阶的病毒改造技术。”
李欣悦站起身，看着实验舱里的怪物：“我们得尽快。”
林野点头：“这次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。”
李欣悦看了他一眼，没有说话。但她的手指悄悄握紧了那支针剂。
也许，她该找个机会，问问林野关于母亲研究的事。
也许，有些真相，是时候揭晓了。
\[未完待续\]林野的手指在枪柄上摩挲，汗水滑进掌心。他盯着实验舱里的怪物，那层冰霜正在慢慢融化。
“它身上有热量。”田医生低声说，“说明中和剂的效果在减弱。”
李欣悦握紧了手中的针剂：“你不是说这是最终版本？”
“我以为是。”田医生的语气有些干涩，“但现在看来，它的变异速度比我们预计的快得多。”
实验室的灯光忽然闪烁两下，紧接着，一股强烈的电流声从天花板上传来。
“它在干扰电路。”林野低声说，“这不是普通变异体。”
“黑蛇组织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李欣悦咬牙，“制造这种东西，他们就不怕控制不住吗？”
田医生没有回答，而是走到实验台前，翻动着桌上散落的文件。他的动作很急，像是在找什么。
“你在找什么？”林野问。
“如果这里真是他们的实验点……”田医生翻到一页停了下来，脸色骤变，“他们在这里做人体试验。”
李欣悦凑过去看，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编号和死亡时间。最下方有一行字格外刺眼：
**T-07X型病毒，成功激活。宿主存活率：0%**
“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动。”田医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“她不是感染者，她是实验品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李欣悦喉咙发紧，“她是被故意改造的？”
“对。”田医生合上文件夹，“而且不止她一个。这栋楼里，还有更多像她一样的人。”
林野突然抓起对讲机：“总部，这里是林野，请求支援。我们发现了‘黑蛇’的人体实验室，需要立即封锁现场。”
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音，接着是一个冰冷的声音：“林野，你已经超出了任务范围。”
林野皱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的任务只是调查医院异常事件，现在立刻撤离。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林野的手指收紧：“你们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，对不对？”
沉默了几秒，对方挂断了通话。
“他们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。”李欣悦冷笑一声，“看来，这背后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。”
田医生突然开口：“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？”
三人都静下来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，像是铁锈混着烧焦的肉。
“不是实验舱。”林野环顾四周，“是从通风口传来的。”
李欣悦快步走到通风口下方，伸手一摸，指尖沾到了黏腻的液体。她借着手电光一看——是血。
“上面有人。”她的声音透着寒意，“而且……不止一个。”
田医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：“我们刚才打倒的那个女人，可能只是引路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林野皱眉。
“T-07X不是单独行动的病毒。”田医生压低声音，“它会释放信息素，吸引其他变异体靠近。我们刚才的那一战……等于是在告诉它们我们的位置。”
天花板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。
“我们得马上离开。”林野抓起武器，“从哪里走？”
田医生正要开口，突然，一道黑影从通风口猛地扑了下来！
林野几乎是本能地开枪，但那东西速度快得惊人，擦着他肩膀掠过，撞翻了实验台。
“快躲！”田医生扑向控制台，按下了紧急锁门键。
金属门轰然落下，将那东西困在实验舱外。它发出尖锐的嘶吼，指甲刮擦着金属门，声音刺耳至极。
李欣悦喘着气，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——是个小孩，大概七八岁的样子，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。
“他们连孩子都……”她的声音哽住。
小孩猛地撞向门，身体撞出一声闷响。它没有停下，一次又一次地撞击，像是不知疼痛。
“这扇门撑不了多久。”田医生盯着监控屏幕，“它身上的组织已经开始再生，每撞一次，力量就更强。”
林野握紧枪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那就别等它破门了。”
他抬起枪口，对准通风口上方的支撑架，连续射击。
天花板塌陷，一大块水泥砸下来，正好压住那孩子。它挣扎着，黑色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，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“走。”林野拉起李欣悦，“从地下通道出去。”
田医生却站在原地没动，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孩子的尸体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李欣悦喊他。
田医生回过神，低声说：“刚才我看到它的手臂……有编号。”
“编号？”林野皱眉。
“对。”田医生咬牙，“它不是普通的实验品。它是……名单上的第一个人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李欣悦追问。
田医生深吸一口气：“这些孩子，是失踪的孤儿。我们以为他们只是被拐卖了……其实，他们一直都在这里。”
李欣悦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突然想起母亲的研究笔记，那些关于“人体适应性实验”的记录。
难道……
她还没来得及细想，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。那扇门，开始变形。
“来不及了！”林野一把拉过田医生，“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！”
三人冲出实验室，沿着昏暗的走廊往前跑。身后，是越来越近的嘶吼声。
“地下通道就在前面。”田医生喘着气，“但我们要穿过停尸房。”
李欣悦的脚步顿了一下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停尸房。”田医生没有停下，“那里……可能会有更多实验品。”
林野冷笑一声：“那就让他们一起上。”
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欣悦，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她摇头，却悄悄把那支针剂塞进了口袋深处。
也许，她该找个机会，问问田医生关于母亲的事。
也许，有些真相，是时候揭晓了。
但不是现在。
因为前方，停尸房的铁门，正缓缓打开。
黑暗中，一双双发红的眼睛，正在等待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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