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有欲

梧桐叶铺满校道时，张真源的校服突然换成了深蓝色。宋亚轩攥着初三的课本路过高中部，瞥见公告栏里那人站在数学竞赛队最中间，肩宽已经能把校服撑起好看的褶皱。

"看入神了？"贺峻霖突然从宣传栏后探出头，指尖转着串钥匙，"严浩翔今天又来找张哥吃午饭，喏——"他朝食堂方向努嘴，玻璃窗内两个身影正头碰头研究餐盘。

宋亚轩把碳酸饮料捏得咔咔响："他们吃相真丑。"

"酸笋炒肉可是严浩翔从高二那边抢来的。"贺峻霖故意拖长音调，"听说他们幼儿园就同床睡过？"

易拉罐拉环崩飞的瞬间，张真源恰好抬头。隔着七米距离和三层玻璃，宋亚轩看见那人嘴角沾着饭粒，正朝自己比划奇怪手势。严浩翔突然凑近说了什么，张真源笑得整个人歪倒在椅背上。

"走了。"宋亚轩转身踢飞一颗石子，"数学卷子还没订正。"

贺峻霖追上来时，手里晃着袋小熊饼干："张哥给的，说是赔礼。"包装袋上歪歪扭扭画着哭脸，旁边标注"天文社观测日全食报名表藏在图书馆《时间简史》第127页"。

那天傍晚宋亚轩在书架间逮到张真源时，对方正踮脚够最顶层的《天体物理学基础》。深蓝校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，露出一截劲瘦腰线。

"严浩翔说下周有狮子座流星雨..."张真源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。宋亚轩揪着他后领把人按在窗台，暮色把两个人的影子揉成团。

"张真源。"少年故意咬重字音，"你上周三没来巷口等我是因为帮他补习？"

被点名的人手一抖，精装书差点砸中脚背："浩翔他立体几何..."

"前天中午在篮球场..."

"那是他们班缺个替补！"

"昨天放学后..."宋亚轩越逼越近，突然发现对方喉结动了动。

张真源突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："我错了我错了，宋亚轩同学要怎么惩罚？"他睫毛扑簌簌抖着，嘴角却偷偷翘起来，"帮你写一周英语作业？代买李婶家的醪糟汤圆？还是..."话音未落被人掐住脸颊。

"教我打篮球。"宋亚轩松开手，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惊人，"现在就要学。"

篮球场亮起夜灯时，贺峻霖咬着冰棍蹲在计分牌下："你俩演偶像剧呢？"场中央张真源正从背后环着宋亚轩调整投篮姿势，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在月光下忽远忽近。

"手腕发力，像这样..."张真源的声音突然卡住。宋亚轩后脑勺蹭过他下巴，洗发水是熟悉的薄荷香。篮球划出离谱的抛物线。

这场特训以教导主任的手电筒光柱告终。几人翻墙逃跑时，严浩翔不知从哪冒出来垫后："往左！保安亭老刘换班了！"

等喘着粗气瘫在便利店门口，宋亚轩才发现自己还攥着张真源的腕表。秒针滴滴答答走过十二点，严浩翔掏钱请大家喝汽水："张真源你重色轻友，上次陪我练球就没买水。"

"谁是他..."宋亚轩呛得直咳嗽，张真源慌忙拍他后背。丁程鑫和敖子逸踩着共享单车飘然而至，车筐里堆着冒热气的关东煮。

"私奔不带我们？"丁程鑫把鱼丸串塞进宋亚轩嘴里，"下周去广州的火车票抢到了，六人间大通铺——严浩翔你打呼吗？"

出发那天山城起了大雾。贺峻霖抱着U型枕昏睡全程，醒来发现宋亚轩和张真源头顶着同一件外套。严浩翔在过道玩塔罗牌，丁程鑫枕着敖子逸大腿翻漫画，列车正穿过开满三角梅的隧道。

广州冬日的阳光像融化的太妃糖。宋亚轩举着地图倒着走："前面右转就是...哎呦！"张真源眼疾手快把人拽回来，电动车擦着衣角掠过。

"小少爷，带路要看路。"严浩翔晃着奶茶杯笑。他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涂鸦卫衣，耳钉在阳光下忽闪。宋亚轩突然发现，这个"天降竹马"笑起来居然有单边酒窝。

民宿老板是位潮汕阿婆，看着六个少年直摇头："最里间榻榻米，浴巾不够自己拿。"推开移门的瞬间，贺峻霖直接扑进被褥堆："我要睡张哥中间！"

"想得美。"宋亚轩甩出背包占住张真源左侧，"这边归我。"

夜幕降临时，严浩翔摸出投影仪说要放《午夜凶铃》。敖子逸把空调调到28度："丁儿怕冷。"结果贞子爬出井口的瞬间，贺峻霖的尖叫掀翻屋顶。宋亚轩下意识往右滚，撞进带着柠檬香气的怀抱。

"是...是假的。"张真源声音发紧，手却诚实地搂住怀里人。左边严浩翔突然哀嚎："贺峻霖你掐的是我大腿！"

混乱中不知谁踢翻了薯片袋。丁程鑫裹着棉被当战袍："我数到三，一起关灯冲出去！"结果数到二点五就被敖子逸拦腰拖回："外头有真鬼怎么办？"

最后是严浩翔用塔罗牌算出"今夜不宜见血光"，众人才勉强安静。宋亚轩数着张真源的心跳等睡意，听见头顶传来轻叹："浩翔只是发小..."

"我知道。"他故意把鼻尖抵在那人锁骨，"但你下午给他夹了虾饺。"

张真源闷笑震得胸腔发麻：指尖轻轻划过宋亚轩后颈，"像某个小朋友，连鱼刺都要人挑。"

晨光透过百叶窗时，宋亚轩发现严浩翔正用手机偷拍他们。画面里张真源的下巴抵着自己发顶，贺峻霖四仰八叉压着严浩翔左腿，丁程鑫整个人蜷在敖子逸怀里像只树袋熊。

"发我一份。"他做口型。

严浩翔眨眨眼，把照片设成了屏保。

返程高铁上，宋亚轩枕着张真源肩膀装睡。窗外的山峦像快速倒退的胶片，他听见严浩翔在给李天泽讲冷笑话，丁程鑫和敖子逸分享同一副耳机，贺峻霖叽叽喳喳规划暑假旅行。

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，是严浩翔传来的消息：【他相册里全是某人的背影照】。宋亚轩把脸埋进温暖的颈窝，听见张真源和乘务员要毛毯的温柔声线。

那年除夕夜，六个少年挤在丁程鑫家看春晚。宋亚轩踩着凳子给张真源戴老虎头饰。窗外炸开第一朵烟花时，不知谁喊了声"新年快乐"，所有的秘密与心动都融化在雪碧气泡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