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与王座

澳门永利皇宫的穹顶劈下闪电，丁程鑫踹开镀金门时，演出服的水钻正随着战栗簌簌坠落。敖子逸背对落地窗坐在牌桌前，水晶烟灰缸里雪茄余烬猩红，指尖把玩的筹码突然停在虎口疤痕上——那是初三替丁程鑫挡啤酒瓶划的。

“三爷...”嘶哑的尾音淹没在雷声里，丁程鑫像被抽掉骨头的豹，直直栽进他敞开的怀抱。冰凉的亮片贴上敖子逸颈侧，雨水混着睫毛膏在阿玛尼西装画出抽象泪痕。

空气凝滞三秒。敖子逸单手托住他后腰，另一只手挥退门口保镖。真丝领带绞在丁程鑫腕间，他低头咬开死结，犬齿擦过对方突跳的脉搏：“马家的车在楼下淋雨。”

丁程鑫突然揪住他后颈，指甲陷进皮肉：“你也配提他？”暴怒的红潮从锁骨漫到耳尖，像十七岁被戳穿作弊时的模样，“装什么救世主？当年谁扔下高烧的我签电竞合同...”

“你攥着手机骂我王八蛋。”敖子逸截住话头，掌心覆上他痉挛的胃部，“烧到说胡话还惦记给我留半块烤红薯。”西装内袋突然掉出塑封袋，焦黑的薯块在琉璃灯下像块琥珀。

酒柜感应灯倏然亮起。丁程鑫扑向那支八二年拉菲，却被敖子逸钳住手腕按进丝绒椅。水晶杯推到他唇边，绛红酒液晃出危险弧度：“想灌醉我报复马嘉祺？”丁程鑫的嗤笑溅进酒杯，“还是趁虚而入...”

“我要的是丁程鑫。”敖子逸突然捏碎高脚杯，鲜血混着红酒滴在地毯，“不是谁的战利品。”碎玻璃折射出他眼底的暴戾，像赌场里杀红眼的孤狼。

丁程鑫的拳头停在半空。敖子逸扯开染血的衬衫，心口疤痕狰狞如蜈蚣——那是丁程鑫首演庆功宴，他为挡私生饭的刀留下的。“马嘉祺用你刺激父母接受李天泽。”他蘸着血在桌面画叉，“你早看透了，却贪恋他伪造的偏爱。”

窗外闪电劈开黑幕。丁程鑫突然拽过他染血的衣领：“那你呢？电竞冠军的奖杯够填少年时的承诺吗？”湿发黏在敖子逸下颌，像那年暴雨里背他去医院时的模样。

“奖杯镶钻了。”敖子逸从保险箱摔出金杯，钻石底座刻着“阿程的城堡基金”，“够买下你被马嘉祺当棋子的破剧院。”手机亮起纽约歌剧院收购合同，产权人姓名灼痛丁程鑫的瞳孔。

威士忌混着血腥灌入喉咙。丁程鑫的膝盖顶住他腿间，吻像撕咬落在染血的胸膛：“可怜我？”敖子逸反手扣住他腰窝，将人掀在扑克牌散落的赌桌上：“是可怜二十二岁的我——”筹码哗啦倾泻而下

丁程鑫的挣扎骤然停滞。敖子逸的拇指抹过他下唇酒渍，声音淬着冰：“现在我能把世界捧到你脚下，你却为个赝品哭花脸？”他扯开丁程鑫舞服束腰，腰侧马家图腾纹身在灯光下妖异如蛇。

水晶灯在头顶摇晃。丁程鑫突然咬住他肩膀，血珠渗进真丝衬衫：“敖子逸，你是我养不熟的狼...”

“是你淬毒的刀。”敖子逸捏住他后颈逼视，“当年你说要当人上人，我替你扫平所有路——”染血的手指向窗外，“现在百老汇最大剧院等着主人，你倒甘愿当金丝雀？”

手机在地毯疯狂震动。马嘉祺的信息跳出屏幕：【基金会以李天泽命名】。丁程鑫盯着那行字，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。敖子逸夺过手机砸向酒柜，瓶身爆裂如血色烟花。

“醒酒药在左边口袋。”他扯下领带捆住丁程鑫流血的手，“跟当年你发烧时塞我书包的退烧药同款。”

暴雨敲打落地窗。丁程鑫在满室狼藉中蜷缩，敖子逸单膝跪地为他套上备用的麂皮短靴——鞋底刻着“Romeo&Romeo”，是十七岁在地下舞室偷刻的涂鸦。
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直升机旋翼刮起飓风。敖子逸将黑卡塞进丁程鑫撕裂的舞服口袋：“纽约歌剧院钥匙在机长那儿。”他抚过对方结血痂的唇角，“这次要扔，记得扔进大西洋。”

丁程鑫攥着半块烤红薯塑封袋，看舷窗外澳门塔渐成黑点。敖子逸染血的衬衫碎片缠在他腕间，像少年时共戴的红绳。手机最后闪烁马嘉祺的来电，他按下关机键，任自由落体的卡坠向云海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