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的物理课,老陈捧着保温杯在讲台上来回踱步。
班主任"动能定理,"
他敲着黑板
班主任"合外力做的功等于物体动能的变化量!"
粉笔灰簌簌落在前排同学的课桌上。
林晚偷偷在笔记本上画跑道。她最近开始记笔记了——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像被猫挠过,但每页角落都画着小草莓。赵一博的余光瞥见她正把橡皮切成小块,摆成某种几何图案。
赵一博"认真听。"
他推过去一张纸条,上面列着本节课的重点公式。
林晚在纸条背面画了个笑脸,推回来时不小心碰掉了赵一博的笔袋。文具哗啦散落一地,她弯腰去捡,突然僵住了——
滚到讲台附近的钢笔旁,静静躺着一枚银色耳钉。
E=mc²。
老陈的皮鞋近在咫尺。赵一博猛地俯身去够,额头撞上林晚的鼻梁。两人同时闷哼一声,引来全班哄笑。林晚捂着鼻子抬头,鲜血从指缝渗出来,滴在赵一博的白衬衫上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
班主任"去医务室!"
老陈的咆哮声中,赵一博拽着林晚往外跑。走廊的风掀起试卷,露出下面被血染红的草稿纸——林晚刚才画的跑道终点,站着个火柴人,头上顶着"班长"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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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的操场空无一人,夕阳把跑道染成橘红色。
林晚坐在看台最高层,鼻子里塞着棉花球,看起来像长了颗白色獠牙。赵一博站在下一级台阶,影子刚好能罩住她。
林晚"为什么带着这个?"
她晃了晃那枚耳钉,金属在夕照中闪着暖光。
赵一博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,露出锁骨处一小片皮肤。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,形状像被什么尖锐物品划过。他想起父亲书柜里那本《相对论》扉页上的赠言——是母亲的字迹:"给一博,E=mc²是宇宙最浪漫的方程式。"
赵一博"质能守恒。"
赵一博"痛苦不会消失,只会..."
林晚"只会转化成更大的痛苦?"
林晚突然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她的影子完全笼罩住赵一博,发梢被夕阳镀上金边。
林晚"班长,你物理是不是学傻了?"
远处传来田径队集合的哨声。林晚把耳钉抛给赵一博,金属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。他接住时,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:
LYN→ZYB 04.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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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自习的教室安静得能听见翻页声。
赵一博在整理错题本时,一张便签从夹层滑出来。上面是林晚狗爬般的字迹:【明天开始加训 放学不用等我了】句尾画着只哭脸小乌龟。
他望向窗外,操场上的探照灯已经亮起。有个小小的人影正在跑道上做折返跑,右腿的护膝在灯光下泛着冷白。赵一博突然想起医务室抽屉里那本病历——林晚的半月板损伤评级其实是三级,诊断日期是去年四月二十六日。
钢笔尖在日历上轻轻一点,圈出下周三的日期。市级选拔赛那天,正好是期中考试。赵一博翻开林晚的数学试卷——最后一道大题她空着,却在答题区画了条跑道,终点线处写着:
如果疼痛守恒,那喜欢是不是也守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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