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中考试当天的清晨,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。
赵一博站在操场入口处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肩的疤痕。他今天特意提前两小时到校,书包里装着两套完全相同的考试用具——其中一套的2B铅笔被削成林晚喜欢的钝圆形状。
塑胶跑道上的露水还没干透,远处传来钉鞋踏过起跑线的脆响。赵一博眯起眼睛,看见林晚正在弯道处做高抬腿热身,右膝的肌效贴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,像道新鲜的伤口。
林晚"喂!"
她突然转身挥手,晨光在睫毛上碎成金粉。
林晚"你猜我现在心跳多少?"
赵一博的视线落在自己腕表上。根据林晚热身时的面部潮红程度和呼吸频率,他默算出三个可能数值,却在抬头时撞见她扯开运动外套的拉链——里面穿着他的校服衬衫。
赵一博"一、一百二?"
他的声音罕见地卡壳。
林晚大笑着跑远,背影融进晨雾里。赵一博的钢笔从口袋滑落,在记分册上划出长长的蓝线,像条找不到出口的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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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场里的挂钟指向九点十五分。
赵一博第三次检查答题卡时,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加油声。市级选拔赛应该开始了,他想象着林晚蹲在起跑线上的样子——她总喜欢用拇指摩挲第四道次标志牌,就像他考试前会反复按压钢笔的弹簧夹。
"第28题选C。"
小纸条从后排传来,字迹歪歪扭扭得像喝醉的蚂蚁爬出来的。赵一博盯着那个字母看了三秒,突然意识到这是林晚上周死活记不住的受力分析题型。他转头看向窗外,操场边的电子屏正显示女子100米预赛成绩:林晚,13.28秒——比她的最佳纪录慢了整整0.5秒。
监考老师踱步过来的瞬间,赵一博把纸条塞进嘴里。墨水在舌尖泛开苦涩的味道,让他想起暴雨夜那颗化掉的草莓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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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务室的酒精味比平时更刺鼻。
赵一博推门时,林晚正把冰袋按在右膝上,疼得龇牙咧嘴。见到他进来,她迅速扯下运动外套盖住腿,却忘了自己的左手还攥着染血的纱布。
林晚"考得怎么样?"
她故作轻松地问,声音却带着喘。
赵一博从书包取出保温杯,生姜红糖水的味道立刻填满整个房间。他倒水的动作很稳,水面在杯口形成完美的弧面,一滴都没洒出来。
赵一博"最后那道大题,"
赵一博"你画跑道的那个。"
林晚的瞳孔微微扩大。
赵一博"答案是动能定理。"
赵一博把杯子推过去。
赵一博"合外力做的功等于..."
林晚"等于心跳过载时的自欺欺人。"
林晚仰头灌下红糖水,喉结在蜜色皮肤下滚动。她嘴角沾着姜末,像颗小小的雀斑。
窗外的广播突然响起:"请参加女子400米决赛的运动员立即到检录处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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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道旁的银杏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。
赵一博站在终点线后方,看着林晚在第四道调整起跑器。她的肌效贴已经换了新的,上面用马克笔画着歪歪扭扭的草莓——和他草稿纸角落里的一模一样。
发令枪响的瞬间,赵一博的指甲陷进掌心。前200米林晚保持领先,但在第二个弯道时,她的右腿明显踉跄了一下。观众席的欢呼声变成惊呼,赵一博看见她的钉鞋刮掉了跑道上一小块红色橡胶颗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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