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百米，第五道的选手超了过去。林晚的头发被汗水黏在脖子上，嘴唇咬得发白。赵一博突然冲进内场，在距终点二十米处举起记分板——上面没有成绩统计，只有用红笔加粗的两个字：
够了
林晚的眼泪和汗水同时砸在跑道上。她冲过终点线的姿势像棵被风吹折的芦苇，整个人栽进赵一博怀里。
林晚"13分28秒..."
她揪着他的衣领喘气。
林晚"是我偷偷查的...你妈妈那班飞机...起飞时间..."
赵一博的眼镜被撞歪了。透过倾斜的镜片，他看到林晚睫毛上挂着的汗珠，每一滴都映着破碎的太阳。
－－－
黄昏的器材室堆满海绵垫，霉味里混着红花油刺鼻的气息。
林晚平躺在垫子上，右腿架在赵一博肩上。他按摩的手法意外地专业，指尖精准找到她腓肠肌上的结节，力道不轻不重。
林晚"你爸教的？"
她疼得倒吸冷气。
赵一博摇头
赵一博"我妈的论文。"
他的拇指按过她脚踝的纹身。
赵一博"04.27那天...她本来要去云南参加会诊。"
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汗水把两人的皮肤黏在一起，脉搏在相贴处疯狂共振。她脚踝的纹身在暮色中泛着淡红，像枚新鲜的印章。
林晚"我骗你的。"
林晚"这不是我生日。"
赵一博的呼吸停滞了。
林晚"是去年预选赛日期...我偷看了你的学籍卡..."
林晚的指甲在他手腕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。
林晚"保送生体检那天...你在心电图室门口...说过这个数字..."
夕阳突然穿过高窗，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赵一博发现林晚的瞳孔在强光下变成琥珀色，虹膜边缘有圈细碎的深褐色斑点，像宇宙中的小行星带。
－－－
晚自习的教室空了大半。
赵一博在值日表上打勾时，发现林晚的名字旁边画着颗小草莓。她的座位抽屉里有半包化掉的巧克力，包装纸上潦草地写着：【补考用 别饿死】
窗外飘起小雨，操场上的水洼映出路灯的光晕。赵一博从书包里取出那枚方程式耳钉，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背面刻着的"LYN→ZYB 04.27"已经有些模糊，像是被反复摩挲过。
他忽然想起下午林晚瘫在跑道上的样子——她冲过终点时，计时器显示13分28秒。这个数字像把钥匙，突然打开记忆里上锁的抽屉：去年四月二十七日，他在机场心电图室测得的心率，正是132次/分。
雨声渐密，赵一博在草稿纸上写下今天的日期。墨迹未干时，一颗水珠落下来，把数字晕染成模糊的蓝色星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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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末考试的倒计时牌翻到“12天”时，林晚在训练场边收到了教练的短信。
【明天上午8点带体检报告来办公室】
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指节的淤青——上周测试赛摔倒时留下的。林晚下意识摸向右膝，厚厚的肌效贴下面，半月板的疼痛像根生锈的铁丝，随着每次弯曲穿刺得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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