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一博的眼镜片反着冷光。他弯腰捡书时，衬衫后领露出半截烫伤的旧疤——林晚曾无数次想触碰那道月牙形的伤痕，就像她无数次想问他，为什么总在雨天揉按左肩。
赵一博“云南大学预科班。”
赵一博“下周一截止报名。”
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大。林晚的笔尖戳破了草稿纸，她画的那条跑道从中间断裂，变成一道狰狞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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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育馆储物柜的门镜里，映出林晚苍白的脸。
她正在往膝盖上缠新的弹性绷带，缠到第三圈时，更衣室的门被推开。赵一博的父亲站在门口，深灰色西装上别着枚云南大学的校徽。
赵一博爸爸“林晚同学。”
男人的声音像他儿子一样冷，但少了那份克制。
赵一博爸爸“我希望你离赵一博远一点。”
林晚的绷带“啪”地崩断。她看着这个与赵一博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，突然明白了他衬衫上那股木质香水的来源——那是成功人士身上特有的味道，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。
林晚“您儿子今早篡改了我的体检数据。”
她慢条斯理地系紧鞋带。
林晚“您猜他为什么这么做？”
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。他递来一张照片：年轻的赵一博站在领奖台上，身旁是穿白大褂的女人——林晚瞬间认出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。
赵一博爸爸“他母亲在昆明最好的骨科医院。”
男人的皮鞋碾过地上的绷带。
赵一博爸爸“而你父亲，刚好在隔壁体校当教练，不是吗？”
储物柜的锁突然“咔哒”一声弹开。林晚的备用护膝从里面滚出来，上面用荧光笔写着赵一博的名字，字母“Z”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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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的教学楼像座巨大的墓碑。
林晚踹开高三（1）班教室的门时，赵一博正在黑板上写数学公式。月光透过窗户，把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道孤独的竖线。
林晚“解释。”
她把护膝摔在讲台上，粉笔灰簌簌扬起。
赵一博的右手悬在半空，指尖沾着白色粉末。他写的是质能守恒定律，但最后一个平方符号画得歪歪扭扭，像颗破碎的心。
赵一博“我爸查到了你父亲的调令。”
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。
赵一博“去年四月，云南体校的教练名单。”
林晚的拳头砸在黑板上。粉笔末四溅，混着她指关节渗出的血珠。她早该想到的——赵一博这样擅长解方程的人，怎么可能算不出两个坐标点之间的距离？
林晚“所以你接近我……”
赵一博“是为了确认你父亲是不是第三者？”
赵一博突然摘下眼镜。月光下，他的眼眶通红，睫毛湿得能拧出水来。
赵一博“那你呢？纹身、耳钉、故意在雨天不带伞……你的演技比我好多了。”
教室后门传来脚步声。林晚看见赵一博的父亲站在走廊阴影里，腕表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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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操场泛起浓雾。
林晚站在起跑线上，右膝的绷带浸透了露水。她口袋里装着两张纸：一张是赵一博塞给她的伪造体检报告，另一张是父亲昨晚发来的信息——【昆明下雨了，记得换护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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