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。透过雾气，她看见赵一博被父亲推进轿车，车窗上凝着细密的水珠，像无数未落下的眼泪。
发令枪突然在脑海中炸响。林晚开始奔跑，右腿的疼痛化作火焰，每一步都在燃烧。她想起储物柜里那个写着赵一博名字的护膝，想起他改过的物理题，想起雨夜里那颗化掉的草莓糖——
跑道尽头没有终点线，只有一滩被车轮碾过的水洼，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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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颗弹珠滚落。
赵一博攥着车门把手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父亲的车载香薰散发着雪松的冷冽，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随车身晃动——那是母亲三年前从云南寄回来的，绣着歪歪扭扭的"平安"二字。
赵一博爸爸"昆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。"
父亲单手转动方向盘，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水痕。
赵一博爸爸"你母亲的科室刚好缺个实习生。"
雨水顺着赵一博的鬓角滑落。他忽然想起林晚膝盖上缠着的绷带——今早他偷偷调换了她的体检报告，把"三级损伤"改成"轻微劳损"时，钢笔尖戳破了纸面，墨水晕染成小小的漩涡。
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。
赵一博"停车！"
林晚站在马路中央，没打伞，校服外套像面旗帜在雨中猎猎作响。她的右手鲜血淋漓，掌心里躺着半块碎玻璃——教室窗户的碎片。
林晚"你他妈给我下车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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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利店屋檐下的自动贩售机泛着冷光。
林晚把创可贴拍在赵一博手心时，他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多了道伤口，血迹已经凝固，像条暗红色的丝线。
林晚"为什么？"
她拧开矿泉水冲洗伤口，水流混着血丝在排水沟里蜿蜒。
林晚"改我体检报告，又突然消失？"
赵一博的衬衫领口被雨水和血浸透，贴在锁骨上。他看见林晚的运动鞋开了胶，鞋尖沾着操场特有的红土——那是她今早独自加训的证据。
赵一博"云南大学预科班，"
他机械地重复父亲的话。
赵一博"可以直升本校医学院。"
贩售机的蓝光在林晚脸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。她突然笑了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——昆明到上海，4月27日，单程。
林晚"巧了，"
她将车票拍在贩售机上。
林晚"我爸也给我买了张。"
雨幕中传来父亲按喇叭的声音，尖锐得像警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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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弃器材室的铁门在风中嘎吱作响。
林晚用脚尖勾过垫子，灰尘在阳光下飞舞。她脱下湿透的校服外套，露出里面那件印着爱因斯坦吐舌头的T恤——赵一博认出这是自己去年物理竞赛的纪念衫，领口处还有他蹭上的蓝墨水。
林晚"你爸说，"
她拧着衣角的水。
林晚"我父亲和你妈..."
赵一博"我知道。"
赵一博打断她。他的手表进了水，秒针停在4:27的位置。器材室角落堆着上学期用旧的跳高垫，上面还留着林晚摔倒时蹭上的红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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