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郁不动声色地合上奏折,问道:“四阿哥今日前来,可是有何要事?”
弘历沉默片刻,抬起头来:“儿臣听闻父皇身体欠佳,特来请安。亦想请教娘娘,身为皇子,该如何自处?”
温郁看着他,眼底闪过一抹赞许。小小年纪,竟能问出这般问题,可见其心思之深。
“自处之道,在于知进退。”她语气温和,“尤其此时,更需谨慎行事。”
弘历点头,目光坚定:“儿臣明白。”
温郁看着他,心中已有计较。
这一日之后,四阿哥频繁出入温郁宫中,或请教诗文,或谈论朝政。温郁亦时常赠予他书籍、指点他功课,渐渐建立起一份微妙的情谊。
某夜,温郁独坐灯下,翻阅密报。一则新消息让她眉心微蹙:
“太后召见三阿哥生母,共议储君之事。”
她放下密报,烛火映得她面容沉静如水。
太后终于出手了。
温郁站起身,缓步走向窗前。夜风穿帘而入,吹得帐幔轻扬。
她知道,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将决定胜负。
青禾悄然而入,低声禀报:“娘娘,四阿哥方才遣人送来一封密信。”
温郁接过信,展开一看,只见寥寥数语:
“儿臣愿随娘娘左右,不负所托。”
她唇角微扬,将信纸投入火盆,静静看着火焰吞噬那几行字。
窗外,月明星稀。
温郁转身,目光坚定:“让所有人记住,谁才是未来的主子。”
青禾低声应是。
远处,一只夜枭掠过屋脊,发出一声低鸣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夜风拂过宫墙,卷起几片枯叶。温郁立于窗前,望着那轮冷月悬于天际,心头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。
四阿哥弘历的密信仍在她脑海中回响:“儿臣愿随娘娘左右,不负所托。”
她将信纸投入火盆时,眼神坚定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可如今甄嬛复宠的消息悄然传入耳中,她的心境却微微起了波澜。
青禾低声禀报:“娘娘,今晨皇上召见了甄嫔,赐了一盏玉露茶,还问及她旧日最爱的琵琶曲。”
温郁缓缓坐下,指尖轻叩案几,目光落在案上一封尚未拆开的密报。
“甄嫔……”她低语一声,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“倒真是沉得住气。”
她想起数日前皇帝召见几位重臣议事时,自己代为记录旨意的情景。那些老臣虽未明言反对,但眼神中的迟疑与不满已清晰可见。她知道,自己虽得一时之权,却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,更非皇太妃。若无稳固靠山,终有一日会被推下高台。
而甄嬛——那个曾一度失势、被废黜出宫的女人,如今竟又悄然归来,重新站稳脚跟。
“她必有所图。”温郁缓缓开口,语气不疾不徐,“你去查一查,这几日她与哪些人来往频繁。”
青禾应声退下。
温郁独自坐在殿中,烛火摇曳,映得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。她心中清楚,甄嬛绝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受宠的嫔妃。她要的是东山再起,是真正的权柄与地位。
她必须早作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