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房外的白炽灯泛着冷冽的光,将父亲来回踱步的身影拉得很长。他时不时抬手看表,秒针每走一格都像在敲击心脏。消毒水的气味刺鼻,却盖不住空气中紧绷的气息。母亲在产房里经历着生死的考验,而我,即将叩响这个世界的大门。
产床上的母亲,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衣衫。她的长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,每一次宫缩袭来,都像是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,疼痛如毒蛇般紧紧缠绕着她的身体。可她的眼神里,始终闪烁着坚定,那是对新生命的期待,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勇敢。她紧咬着嘴唇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在剧痛中拼尽全力,只为了迎接我的降临。护士递来的毛巾很快又被汗水浸湿,母亲却固执地摇头拒绝止痛针:"我要清醒着见我的孩子。"
"哇——"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哭,我来到了这个陌生又充满期待的世界。那哭声,是我向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宣告,带着初生的倔强与活力。医生将浑身湿漉漉、皱巴巴的我抱到母亲面前,母亲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,那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、温柔。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脸,眼里满是爱意与怜惜,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"像爸爸的眼睛呢。"她轻声呢喃,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泛红的脸颊上。
产房外的父亲,在听到哭声的那一刻,原本焦躁不安的脚步突然定住,眼眶瞬间湿润。他迫不及待地冲进产房,白大褂的衣角在身后扬起。看着床上虚弱却幸福的母亲,还有那个小小的、皱巴巴的我,嘴角止不住地上扬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想要触碰却又害怕弄伤我,那一刻,他笨拙又可爱。"我们的小滋来了。"父亲声音发颤,手指悬在半空许久,才敢轻轻碰了碰我蜷起的小拳头。
我的出生,对于父母来说,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也是一份无与伦比的喜悦。从这一刻起,他们的生命有了全新的意义,他们的世界中心变成了我这个小小的生命。母亲的手机相册里很快塞满了我的照片,从皱巴巴的新生儿到长出小酒窝的百日婴孩;父亲学会了泡奶粉换尿布,深夜抱着哭闹的我在客厅踱步哼唱摇篮曲。而对于我来说,这是一切的开始,是我探索这个五彩斑斓世界的起点。
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,我的成长总伴随着父母的惊喜与担忧。第一次喊出"妈妈"时,母亲激动得红了眼眶;第一次自己迈出步子,父亲张开的双臂成了最安全的港湾。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,我背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小书包,在教室门口回头向父母挥手。起初还会因为分离哭闹,后来却总能骄傲地展示新学会的儿歌,分享和小伙伴搭积木的趣事。我交到了许多朋友:总把糖果分给我的圆圆,教我折纸飞机的阳阳,还有喜欢和我比赛跑步的小宇。放学后的幼儿园操场,成了我们追逐欢笑的乐园,而父母永远是最忠实的观众,眼里满是欣慰与宠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