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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他的隐藏法则

司徒烻站在南宫彦的私宅门前,手中玉佩已被汗水浸湿。三天过去了,他几乎走遍半个临阙城,打探关于南宫彦的一切消息。表面上看,这位六皇子确实如传闻中一般淡泊名利,整日吟诗作画,与朝中权贵少有往来。但暗市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却显示,南宫彦在暗中经营着一张极大的情报网。

"这位公子,有何贵干?"守门的侍卫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司徒烻朴素的衣着。

司徒烻递出玉佩:"在下言傅,受六爷之邀前来拜访。"

侍卫一见玉佩,脸色顿变,连忙躬身:"原来是言公子,六爷吩咐过,您请随我来。"

穿过三重院落,司徒烻暗自记下府中布局。南宫府外表朴素,内里却别有洞天。回廊曲折,假山错落,若无人引路极易迷失。更令他注意的是,府中侍卫站位看似随意,实则构成了一张严密的防护网。

"言公子,久等了。"

南宫彦的声音从水榭中传来。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袭靛青色长袍,腰间系着一条银白色绣云纹的腰带,腰带上垂着一块玉佩,比那日在暗市所见更显贵气。见到司徒烻,那双浅紫色眼眸荡开点点笑意,直叫人想到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”,阳光从叶间穿下,照耀在眼前人的眼眸上,晃得司徒烻竟有一时看呆了。水榭中摆着一张棋盘,黑白子已经摆开,似乎早就在等他。

司徒烻行礼:"六爷。"

"不必多礼。"南宫彦示意他坐下,"那日三局未尽兴,今日定要分出高下。"

司徒烻落座,执起一枚黑子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水榭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,南宫彦的侧脸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深邃。三局过后,司徒烻两胜一负。

"言公子棋风凌厉却不失稳重,难得。"南宫彦投子认输,眼中欣赏之色更浓,"不知除了弈棋,言公子还擅长什么?"

"略通经史,粗晓兵法。"司徒烻谨慎回答。

南宫彦忽然倾身向前:"我手头有件麻烦事,或许言公子能为我解忧。"

司徒烻心头一紧——考验来了。

"泾阳县令贪腐案,朝中派去三任巡察使都无功而返,反而折了两个进去。"南宫彦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卷文书推给司徒烻,"父皇昨日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我。"

司徒烻展开文书,快速浏览。泾阳县令郑攸是二皇子南宫麒的门人,借着修筑河堤之名大肆敛财,致使春汛时河堤溃决,淹了两乡七村。案情明了,却因背后牵扯二皇子而无人敢深究。

"六爷希望我怎么做?"司徒烻合上文书。

"十日内,我要郑攸伏法,又不至于打草惊蛇。"南宫彦眼中闪过一丝锐光,"言公子若能办成此事,便是我府上座上宾。"

司徒烻垂眸思索片刻,抬头道:"三日足矣。"

南宫彦挑眉:"哦?"

"只需借六爷两名侍卫,一封盖了印的空白公文。"司徒烻嘴角微扬,"再请六爷明日此时,邀二皇子过府一叙。"

南宫彦定定看了他片刻,忽然大笑:"好!我倒要看看言公子有何妙计。"

次日黄昏,司徒烻风尘仆仆回到南宫府时,正厅内已传出谈笑声。他从侧门绕到屏风后,向南宫彦使了个眼色。

"六弟今日怎有雅兴邀我品茶?"二皇子南宫麒的声音慵懒中带着警惕。

"二哥说笑了,前日得了一饼上好的普洱,特请二哥共赏。"南宫彦语气温和。

司徒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,递给一旁的侍卫。侍卫会意,高声通报:"六爷,泾阳县八百里加急!"

南宫彦"慌忙"起身:"二哥稍候,我去去就来。"

片刻后,南宫彦回到正厅,面色凝重:"二哥,出事了。泾阳县百姓暴动,郑攸被绑在了县衙门口,身上贴满了贪污证据。"

"什么?"南宫麒手中茶盏"啪"地摔在地上。

"更麻烦的是,暴民不知从哪听说郑攸是二哥门人,扬言要上京告御状。"南宫彦叹气,"我已命人快马加鞭送信给刑部,让他们立刻派人接管此案,严惩郑攸以平民愤。"

南宫麒脸色铁青:"六弟,此事..."

"二哥放心,信中只字未提与你的关系。"南宫彦安抚道,"只是郑攸怕是保不住了。"

司徒烻在屏风后无声地笑了。他这三日快马往返泾阳县,暗中联络受灾村民,又伪造了南宫彦手令"调查"县衙账目。郑攸做贼心虚,一见"六皇子特使"便全招了。司徒烻将供词抄录数十份散布民间,果然激起民愤。

"六弟府上何时多了位谋士?"南宫麒突然发问,目光如刀般刺向屏风。

司徒烻心头一跳——他被发现了?

南宫彦面不改色:"二哥何出此言?"

"这手法不似六弟平日风格。"南宫麒冷笑,"莫非屏风后藏着高人?"

司徒烻知道躲不过,干脆走出屏风,向两位皇子行礼:"小人言傅,见过二爷、六爷。"

南宫麒上下打量他:"你就是那个在暗市摆棋局的言傅?"

"正是在下。"司徒烻不卑不亢。

"好,很好。"南宫麒起身,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彦一眼,"六弟得此良才,为兄替你高兴。只是..."他凑近南宫彦耳边,声音却故意让司徒烻听见,"小心养虎为患。"

送走南宫麒,南宫彦脸上的谦恭一扫而空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:"燕公子果然大才!郑攸一案解决得干净利落,连二哥都吃了个哑巴亏。"

司徒烻低头:"六爷过奖。只是二爷似乎已起疑心..."

"无妨。"南宫彦摆手,"从今日起,你便是我府上首席谋士。西厢清幽院已收拾妥当,燕公子随时可搬入。"

夜深人静,司徒烻躺在清幽院的床榻上,却毫无睡意。他轻手轻脚起身,从床底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——这是他白日里偷偷准备的。

避开巡逻侍卫,司徒烻如猫般轻盈地潜入南宫彦的书房。月光透过窗纸,为室内蒙上一层朦胧的蓝。他熟练地撬开上锁的抽屉,翻检其中文书。

北齐边防部署图、朝中大臣把柄汇编、皇子派系分析...南宫彦的"闲散"面具下,隐藏着一个精密的政治机器。司徒烻心跳加速,这些情报若传回南燕旧部,价值连城。

突然,一份火漆密报吸引了他的注意。拆开后,司徒烻如遭雷击:

"南燕余孽聚众千人,盘踞苍梧山,打出复国旗号。太子司徒烻下落不明,疑已潜入我境..."

纸张在司徒烻手中微微颤抖。苍梧山,那是赵擎的老家!难道赵擎没死,还集结了旧部?

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司徒烻迅速将密报归位,闪身躲入帷幕后。来人是南宫彦的心腹侍卫,在书房转了一圈便离开了。

司徒烻回到清幽院,脑中思绪万千。苍梧山距此三百里,若快马加鞭一日可达。但就这样离开南宫府,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?

他摸出枕下匕首,寒光映照出他复杂的眼神。今晚本可轻易潜入南宫彦寝宫取其性命,为何却下不了手?

"司徒烻啊司徒烻,"他自嘲地低语,"你到底是来复仇的,还是来当门客的?"

窗外,一弯新月如钩,冷冷注视着这个陷入两难的亡国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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