赛尔钠满意的看着安冉古怪的表情“哦,我的朋友,请不要介意我如此弯弯绕绕的暗示,毕竟……如果过于直白,恐怕祂们就要看我了”
弯弯绕绕?呵呵,好一个弯弯绕绕,安冉感觉自己的眼皮突突地跳,这是她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认知产生了质疑,哦!朋友,你还能说的更直白吗?
赛尔钠并不关心安冉在想什么,当下他只想把该说的说完“亲爱的,也许有的时候你不应该那么自信,适当的怀疑才会让你走的更远”
“你很聪明也很厉害,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,但这不代表你无所不能,如果可以,你完全可以试试……”赛尔钠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
“试试吧,亲爱的,去怀疑,怀疑世界怀疑自己,哈哈哈哈,甚至……怀疑你所走的道路,你完全可以怀疑…哈哈,这条道路真的是属于你的吗?说不定啊,你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羔羊呢?哈哈哈哈”
赛尔钠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空气中刮擦,尖锐地钻进安冉的耳朵里
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,指节泛白,却没让自己露出半分慌乱——只是那突突直跳的眼皮,像在无声地反驳她的镇定
“替罪羔羊?”安冉重复着这四个字,声音比她预想中更稳“赛尔钠,你总爱用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故弄玄虚…如果我真是羔羊,那把我推到这位置上的,又是谁?”
她往前半步,目光直直盯住赛尔钠那张扭曲的脸,试图从他疯狂的笑意里找到半分真实
可对方只是摇着头,指尖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划着圈,像是在描摹某个看不见的轮廓“我能感受到,亲爱的,本该走上这条道路的另有其人,而且似乎曾离你很近……可惜啊,如果你早些遇到我说不定…哈哈哈,可以免于一场灾祸呢?”
“记住,亲爱的,记忆会骗人,请永远保持一颗怀疑的心,你的身上有太多虚假”赛尔钠的语气异常愉快“抱歉,我本不想笑的,但这太有趣了,哈哈哈哈”
“池鱼说的很对,你果然是个疯子……”安冉的手紧紧握着“听你这种东西唠叨简直是浪费时间,我在四位祂的庇护下长大,我对神远比你熟悉,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”
赛尔钠听到“疯子”二字,非但没恼,反而笑得更疯,狐尾在石台上扫得“沙沙”响,眼底的清明被疯狂彻底吞没“疯子?哈哈哈哈,在虚假的世界里清醒,倒成了疯子?”
他忽然凑近玻璃,指尖点在安冉的倒影上“你说你熟悉神?可你连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都不知道——你以为的‘四位祂的庇护’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给你织的茧,把你困在里面,让你永远看不清外面的真相!”
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‘渎神者’……”安冉有气无力的挤出一句话
“哈哈哈,我的朋友,你完全可以选择相信我,你要知道,我的道路是正确的,我看的远比你们透彻”赛尔钠满意的晃着尾巴
“我今天很开心,嗯……让我想想,能走到这里你们也挺不容易的,这样吧,我送你们一人一句预言如何?就算不信也可以当做一个玩笑听听,缓解旅途的疲劳”
见其他人的兴趣被带起来一点赛尔钠微笑着继续说“先给我自己来一个吧,吾将在冰雪封存之地,亡于烈火焚身,受逝者加冕”
“而你,亲爱的蒲公英小姐”他看向安冉“汝将沉睡与坚冰之中,与真相隔绝”
“你,亲爱的,没错,就是你”他扭头指向川“你!汝将归于天空,点燃群星”
“你,青鸟先生”他又指向烟“汝将在天空的尽头归于四海,守望……”他看向川“天空”
“你们,亲爱的姐妹花”他转而看向禾和若“谎言之下,汝等将亡于自负”
“你,哈哈哈,我亲爱的小狗”他看着池鱼,嘴上还不忘讽刺“汝将见证所有始末,真相在眼前流转却无法铭记,记忆如指间流沙,留不下半分痕迹”
“你,孩子”他看着藏在池鱼身后的故渊“汝将见证至亲离去,泪水浸满掌心却不能坠落,背负着思念独行,在人间苦熬岁月”
“至于你……哦……”赛尔钠皱眉盯着虞焉,眼神令人发毛
“亲爱的,我看不透你,你身上背负着两种命运,一种煜煜生辉,一种即将……哈哈即将消失!哦,亲爱的,我真是太喜欢你了,我喜欢思考,你身上的不同够我想上许久”
“哦!回归正题”赛尔钠的耳朵动了动“先说快消失的那个,嗯……汝将永生与谎言相伴,于戏剧之中度过永生”
“至于另一个”赛尔钠脸上露出惋惜“汝将永生与孤独相伴,但不要伤心,在你看不到的地方,会有人将你铭记”
“我说”安冉终于忍不住问“你等的‘救世主’,能带你走出这里吗?”
“救世主?哈哈哈哈去tm的救世主”赛尔钠忽然变得疯癫,痴狂的笑着“救世主不会来了,祂们在阻止他,祂们不知用什么诡计挡住他的机遇,星星回归正轨,一切终为既定,多么可笑,即使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……哈哈哈哈”
赛尔钠的笑声戛然而止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在喉咙里
他猛地抬头,狐耳死死贴在脑后,目光越过安冉一行人,直勾勾地盯着展示区入口——歌黎希尔公爵正缓步走来,身后跟着他那妹妹歌丽斐尔,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质徽章,徽章上“格尔菲斯曼谷”的纹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
“看来,我们的‘大表演家’今天格外活跃”歌黎希尔公爵停在玻璃房外,语气里听不出喜怒,目光却像带着钩子,在赛尔钠身上反复打量“不过再精彩的表演,也得有懂得欣赏的人买单,你说对吗?”
赛尔钠攥紧了手中的枯枝,指节泛白,方才的癫狂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剩一种近乎认命的冷硬“公爵大人是来‘欣赏’,还是来‘挑选’?”
“挑选”歌黎希尔公爵毫不掩饰,抬手示意护卫上前“芙枘总是热衷于向我推荐你,我倒想看看,你能不能值我出的价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安冉等人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“看来几位客人也很喜欢他?可惜,好东西向来只有一个”
安冉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,却被虞焉悄悄拽住了衣袖,她回头,正对上虞焉的眼睛——她的眼中藏着警示
歌黎希尔公爵看着玻璃房中的赛尔钠“我第三次问你,狐人赛尔钠,你是否愿意归于我歌黎希尔公爵维特森”
赛尔钠看着面前的维特森,终于还是低了头,跪在地上“狐人赛尔钠,愿为您献上一切,包括…我的生命”
“很好”歌黎希尔公爵维特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银质徽章,眼底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“既然是我的所有物,自然该有配得上我的模样”
他抬手示意身后的芙枘,芙枘立刻上前,打开玻璃房,递上一套精致的银灰色长袍
赛尔钠跪在地上,垂着眼接过长袍,指尖触到布料时微微发颤,却没敢有半分迟疑
他动作僵硬地褪去身上破旧的衣物,换上新袍,原本疯癫的气质被这身规整的服饰压下去大半,只剩眼底深处藏不住的屈辱,像被揉碎的炭火,偶尔闪过一点微弱的火星
维特森绕着他走了半圈,目光像尺子一样在赛尔钠身上量来量去,最后停在他身后的狐尾上——那尾巴曾在石台上扫得“沙沙”响,此刻却紧绷着,连最末端的绒毛都耷拉下来
“你的尾巴倒是难得的漂亮”他忽然伸出手,指尖在狐尾上轻轻一捏,看着赛尔钠瞬间绷紧的脊背,嘴角的笑意更浓“往后可得好好打理,别糟蹋了这副好皮囊”
赛尔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却只低低应了声“是,主人”
“主人”两个字落地时,玻璃房内的空气像是凝了霜,连安冉袖中紧绷的指节都跟着颤了颤
她瞥见赛尔钠身侧的手——方才还攥着枯枝、指节泛白的手,此刻正死死抠着长袍袖口,银灰色的布料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,像他压在眼底的不甘
维特森显然很满意这个称呼,他收回捏着狐尾的手,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上的纹章“算你识趣”他转头看向芙枘,语气冷了几分“之前跟你说的‘项圈’,准备好了?”
芙枘立刻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物——那是个嵌着墨色宝石的银质项圈,宝石中心刻着极小的“格尔菲斯曼谷”纹章,边缘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锁链,锁链末端坠着一枚小巧的铃铛
他走上前,半蹲在赛尔钠面前,抬眼时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,却还是按维特森的吩咐,将项圈扣在了赛尔钠的脖颈上
铃铛轻响的瞬间,赛尔钠的身体猛地一僵,狐耳死死贴在头皮上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
墨色宝石贴在他颈间,像一块冰,冻得他指尖发凉,项圈内侧藏着细小的倒刺,只要维特森动一动指尖的徽章,倒刺就会刺破皮肤,让他尝尽苦头
“这才像话”维特森垂眸,指尖碰了碰项圈上的铃铛,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展示区里格外刺耳
芙枘微微笑了笑“那么,维特森大人,您愿意为您的宠物支付多少……”
“唔呃!”维特森忽然拽着项圈的绳子迫使赛尔钠抬起上半身,倒刺扎进他的脖子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
维特森像是打量着一件完美的“艺术品”语气轻佻“我愿意支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