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舒婷和杨冰怡这才意识到不对劲，慌忙起身，却被各自公主的眼神钉在原地。
"公主..."蒋舒婷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韩家乐头也不回地走了，段艺璇紧随其后，留下两位驸马面面相觑。
"我...做错什么了？"蒋舒婷茫然地问。
杨冰怡同样困惑："我们不是按照她们说的，保持正宫气度吗？"
"难道是...因为我们没吃醋？"蒋舒婷猜测。
杨冰怡挠头："可上次吃醋她们不是更生气吗？"
两人百思不得其解，最终决定先各自回宫请罪。然而等待她们的，却是紧闭的宫门和侍女尴尬的传话：
"公主说...请驸马今夜歇在书房。"
夜深人静，两位驸马在御花园不期而遇，各自抱着一床被子，活像两只被抛弃的小狗。
"你说..."蒋舒婷仰头望着韩家乐寝宫的方向，那里灯火已熄，"她们该不会是...吃醋了吧？"
杨冰怡苦笑："吃谁的醋？我们可是严格按照'正宫守则'行事啊。"
"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。"蒋舒婷突然福至心灵，"我们不吃醋了，她们反倒..."
两人对视一眼，同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"完了。"杨冰怡抱头，"明天得好好解释。"
"解释什么？说我们其实还是醋坛子，只是强装大度？"蒋舒婷哀叹，"那岂不是更糟..."
月光下，两位驸马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。她们不知道的是，在各自的寝宫内，韩家乐和段艺璇同样辗转难眠。
韩家乐盯着床帐，脑海中全是林小姐看蒋舒婷的眼神；而段艺璇则一遍遍回放杨冰怡为赵小姐斟茶的画面。
"蒋舒婷..."韩家乐咬着被角，第一次尝到了酸涩的醋意。
段艺璇则直接捶了下枕头："杨冰怡，你死定了。"
秋宴第二日，天空阴沉得像是被墨汁浸透的宣纸。韩家乐坐在梳妆台前，任由侍女梳理长发，眼睛却盯着铜镜中自己眼下淡淡的青影。
"公主，蒋驸马已经在殿外候了一个时辰了..."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韩家乐指尖一顿："让她等着。"
昨夜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，脑海中全是林小姐凑近蒋舒婷的画面。更可气的是，蒋舒婷居然还接了那女人的诗稿！韩家乐咬住下唇，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。
殿外，蒋舒婷来回踱步，官服下摆已经被晨露打湿。见殿门终于打开，她立刻迎上去："公主..."
韩家乐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径直从她身边走过："驸马若是闲得慌，不如去帮林小姐修改诗稿。"
蒋舒婷僵在原地，半晌才追上去："公主误会了，我与林小姐真的只是..."
"只是什么？"韩家乐突然停步转身，蒋舒婷险些撞上她，"只是讨论琴艺？只是评点诗词？驸马好雅兴啊。"
蒋舒婷张了张嘴，却不知如何解释。她确实只是礼貌性地回应林小姐，可现在看来，这种"礼貌"似乎比之前的吃醋行为更让韩家乐生气。
"我...我错了。"蒋舒婷最终只能低头认错，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自己错在哪里。
韩家乐冷哼一声，继续向前走去。蒋舒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跟在后面，几次想搭话都被韩家乐冰冷的眼神制止。
宴厅内，段艺璇和杨冰怡已经到了。段艺璇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宫装，发间金钗随着她转头的动作闪着冷光。而杨冰怡站在她身后，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难看。
"韩姐姐。"段艺璇招手示意韩家乐坐到自己身边，压低声音道，"你家那个也惹你生气了？"
韩家乐瞥了眼垂头丧气的蒋舒婷："别提了。你家呢？"
段艺璇冷笑："昨夜我让她睡书房，今早发现她居然在书房和赵小姐派来的丫鬟说话！"
韩家乐倒吸一口冷气："胆子不小啊。"
两位公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，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向自家驸马。蒋舒婷和杨冰怡如坐针毡，却又不敢贸然上前解释。
宴会开始后，气氛越发诡异。林小姐又来了，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淡粉色纱裙，衬得肤若凝脂。她径直走到韩家乐面前行礼，眼睛却不断瞟向蒋舒婷。
"公主万福。"林小姐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，"昨日驸马指点小女子的诗稿，当真是字字珠玑..."
韩家乐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。她明明让蒋舒婷睡书房，这女人什么时候又去"指点"诗稿了？
蒋舒婷慌忙解释："我只是今早把批注好的诗稿让人送还林小姐，并未见面！"
林小姐却突然凑近蒋舒婷："驸马批注得太细致了，连小女子用错的韵脚都一一标出..."她说着，竟伸手似乎要帮蒋舒婷整理衣领。
韩家乐猛地站起身，酒杯"砰"地砸在桌上。
"擦擦你脸上的胭脂。"她声音冷得像冰。
蒋舒婷茫然："什么胭脂？"
"林小姐刚才,"韩家乐冷笑,"凑那么近,粉都蹭你脸上了。"
整个宴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。林小姐脸色煞白，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。蒋舒婷慌忙用袖子擦脸，果然蹭下一抹淡淡的粉色。
另一边，杨冰怡闻言立刻摸自己的脸，被段艺璇一巴掌拍开："你倒干净，就是身上多了股茉莉香。"
杨冰怡呆住了，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："我...我没有..."
"没有？"段艺璇冷笑，"赵小姐身上的茉莉香粉，隔着三丈远都能闻到，刚才她贴着你说话时，那股味道都快把我熏晕了！"
杨冰怡这才恍然大悟："公主误会了！赵小姐只是来问我..."
"问你什么？问你愿不愿意纳妾？"段艺璇声音陡然提高。
宴厅里的宾客们屏息凝神，生怕错过这场好戏。几位原本对驸马们有想法的小姐悄悄后退几步，生怕引火烧身。
蒋舒婷突然大步走到韩家乐面前，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："我蒋舒婷对天发誓，心中只有韩家乐一人！什么林小姐张小姐，在我眼里不过是路边的石头！"
满堂哗然。
杨冰怡见状也不甘示弱，直接双膝跪地抱住段艺璇的腿："我杨冰怡要是对别人有半点心思，就天打雷劈！赵小姐找我不过是问箭术，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！"
段艺璇试图把腿抽出来："放开！成何体统！"
"不放！"杨冰怡抱得更紧了，"公主不信我，我就跪到地老天荒！"
韩家乐看着跪在面前的蒋舒婷，对方眼中的急切和真诚不似作假。她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，但面上仍冷若冰霜："起来，丢人现眼。"
"不起！"蒋舒婷倔强道，"公主不信我，我就在这里跪到腿断！"
林小姐见状，眼圈一红，掩面奔出宴厅。赵小姐倒是镇定，只是摇摇头，自言自语道："早听说两位驸马是妻管严，没想到严重到这地步..."
最终，韩家乐和段艺璇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目光，各自拎着自家驸马的耳朵离开了宴厅。
回到寝宫，韩家乐终于松开手，蒋舒婷的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。
"解释。"韩家乐坐在椅子上，双手抱胸。
蒋舒婷揉着耳朵，小声道："我真的只是礼貌性地回应林小姐...公主不是说要'正宫的气度'吗？我想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小家子气..."
韩家乐挑眉："所以你就对她有求必应？连诗稿都批改？"
"我错了..."蒋舒婷低头，"我以后一定把握好分寸，既不显得小家子气，也不给人可乘之机。"
韩家乐盯着她看了许久，突然叹了口气："我也有不对。"
蒋舒婷惊讶地抬头。
"我不该故意冷落你，还跟别人亲近..."韩家乐抿了抿唇，"我只是...看到林小姐看你的眼神，心里不舒服。"
蒋舒婷眼睛一亮，立刻蹭到韩家乐身边："公主吃醋了？"
"谁、谁吃醋了！"韩家乐耳根泛红，"我只是觉得她不懂规矩！"
蒋舒婷笑得见牙不见眼："公主放心，我心里只有你一个。什么江南温柔女子，哪比得上我们乐乐万分之一？"
韩家乐轻哼一声，却任由蒋舒婷搂住自己的腰："记住你说的话。"
另一边，段艺璇的寝宫内。
"...所以你真的只是单纯指点箭术？"段艺璇眯着眼睛问道。
杨冰怡点头如捣蒜："真的！赵小姐说她兄长要参加武举，问我几个射箭的技巧，我随口答了几句而已。"
"那你身上的茉莉香？"
"她站得太近了！"杨冰怡委屈道，"我总不能当众推开她吧？那多失礼..."
段艺璇沉默片刻，突然道："我也有不对。不该故意气你。"
杨冰怡眼睛一亮，立刻扑上去抱住段艺璇："公主放心，什么将门之女，什么英姿飒爽，在我心里都比不上璇璇一根头发丝！"
"肉麻！"段艺璇嫌弃地推开她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当晚，四人难得地一起用膳。蒋舒婷和杨冰怡殷勤地给各自公主布菜，生怕她们再有一丝不快。
"说起来，"韩家乐突然开口，"你们俩以后打算怎么应对那些狂蜂浪蝶？"
蒋舒婷和杨冰怡对视一眼，异口同声道："保持距离，但也不失礼数。"
"既不显得小家子气，也不给人错误暗示。"蒋舒婷补充道。
"公主觉得如何？"杨冰怡小心翼翼地问。
段艺璇夹了块鱼肉放进杨冰怡碗里："勉强合格。"
韩家乐则直接夹了块蒋舒婷最爱的红烧肉喂到她嘴边："赏你的。"
蒋舒婷受宠若惊地张嘴接住，咀嚼时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夜深人静，蒋舒婷搂着韩家乐，突然轻声道："乐乐，其实你吃醋的样子...挺可爱的。"
韩家乐在她腰间掐了一把："闭嘴，睡觉。"
另一边，杨冰怡正对着段艺璇的睡颜傻笑，被突然睁眼的段艺璇抓个正着。
"看什么看？"
"看我全世界最漂亮的公主。"杨冰怡油嘴滑舌。
段艺璇哼了一声，却往她怀里钻了钻："以后不准让别人靠太近。"
"遵命，我的公主殿下。"
月光透过窗棂，洒在两对相拥而眠的身影上。宫墙之外，那些狂蜂浪蝶们终于意识到——两位驸马看似好说话，实则心里早已筑起了铜墙铁壁，而钥匙只在两位公主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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