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运预选赛第三天，锐翔集团负责的智能计分系统突然全线崩溃。
颜晓薇刚走进媒体中心，就被技术主管拦住了去路："颜总，D区三块主屏幕全部黑屏，裁判组说十五分钟后必须恢复，否则要改用人工计分！"
"十五分钟？"颜晓薇看了眼手表，王昶的比赛两小时后开始，这是关乎奥运资格的关键一战，"带我去控制室。"
控制室内一片混乱。五六个技术人员围在一台服务器前争论不休，地上散落着各种工具和线缆。颜晓薇的高跟鞋踩在一根数据线上，发出轻微的"咯吱"声。
"原因？"她简短地问。
"信号转换器故障。"技术主管擦着额头的汗，"备用设备在仓库，至少需要四十分钟才能更换完毕。"
颜晓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如果系统不能及时恢复，不仅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，锐翔作为奥运顶级赞助商的声誉也将受损。更糟的是，这恰好是王昶争夺奥运资格的关键比赛。
"拆东墙补西墙。"她当机立断，"先把其他区域的备用转换器调过来。"
"不行啊颜总，"一个年轻技术员哭丧着脸，"型号不兼容，我们试过了..."
"那就重新编程！"颜晓薇的声音陡然提高，右肩旧伤隐隐作痛，"锐翔投了三个亿不是为了让系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！"
控制室瞬间安静下来。技术人员面面相觑，没人敢接话。正当颜晓薇准备亲自上阵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：
"可能是线序问题。"
颜晓薇猛地回头。王昶穿着国家队训练服，头发湿漉漉的，像是刚洗完澡，正靠在门框上好奇地张望。
"王选手？"技术主管惊讶道，"您怎么在这里？您的比赛..."
"还有两小时呢，我来熟悉下场地。"王昶走进控制室，目光落在拆开的设备上，"咦，这不是老款的HDMI转换器吗？"
颜晓薇皱眉："你应该去热身。"
"我体大辅修电子工程。"王昶已经蹲在设备前，拿起一根数据线仔细端详，"看，红色和绿色线接反了，这是常见错误。"
技术主管瞪大眼睛："不可能啊，我们明明..."
王昶已经拿起工具开始操作："这种老款设备线序标注不明显，很容易搞混。"他灵活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线路中穿梭，动作熟练得不像个职业运动员，"给我五分钟。"
颜晓薇看着王昶专注的侧脸——他工作时会不自觉地咬住下唇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，与球场上那个张扬的少年判若两人。
"你怎么懂这些？"她忍不住问。
"我爸是电工，从小在配电箱边长大。"王昶头也不抬，"后来打羽毛球纯属意外。"
四分三十秒后，王昶合上设备外壳："试试看。"
技术员颤抖着按下启动键。屏幕闪烁几下，随即亮起清晰的比赛画面。控制室内爆发出一阵欢呼。
"天才！"技术主管激动地握住王昶的手，"您救了我们的命！"
王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"小问题而已。"他转向颜晓薇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颜总，我表现得怎么样？"
颜晓薇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："马马虎虎。"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湿巾递给他，"擦擦手，全是灰。"
王昶接过湿巾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掌心，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。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，眼睛却一直盯着颜晓薇："我帮了这么大忙，有没有奖励？"
"你想要什么奖励？"颜晓薇抱起双臂，"锐翔的股份？"
"哪有这么贪心。"王昶笑得露出虎牙，"就是...我比赛的时候，你能坐在看台上吗？就第一排那种。"
颜晓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她本该公事公办地拒绝这种私人请求，但看着王昶期待的眼神，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："如果会议结束得早的话。"
王昶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："一言为定！"他转身跑向门口，又突然折返，"对了，这个给你。"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羽毛球形状的U盘，塞进颜晓薇手里："里面有些关于计分系统的改进建议，我业余时间写的。可能...对你们有用。"
说完，他像阵风一样跑走了，留下颜晓薇站在原地，握着那个还带着体温的U盘。
"颜总..."技术主管小心翼翼地问，"王选手真是体大电子工程系的？"
颜晓薇看着U盘上刻着的"W&S"字样，轻声道："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复杂。"
她不知道的是，王昶跑出控制室后，立刻被一个记者拦住了去路。
"王选手！我是《体育周报》的记者，刚拍到您帮助锐翔解决技术故障的照片。"记者兴奋地说，"能谈谈您为何如此了解电子设备吗？"
王昶眨了眨眼："这个啊...其实我是颜总的地下技术顾问。"他故意压低声音，"不过她不喜欢我到处说，你懂的，商业机密。"
记者眼睛一亮："所以您和颜总私下关系很密切？"
"这个嘛..."王昶露出神秘的微笑，"你可以猜猜看。"
两小时后，王昶的比赛准时开始。颜晓薇如约坐在第一排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，一边处理邮件一边关注比赛进程。
王昶的状态出奇地好，每一个得分都会朝她的方向看一眼。当他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时，直接跑到看台边，将比赛用球抛给了颜晓薇。
这个举动引发全场欢呼。颜晓薇接住羽毛球，发现上面用马克笔写着"谢谢"两个字，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。
当晚，《体育周报》的报道《奥运场外的技术天才：王昶不为人知的一面》登上热搜。配图是王昶和颜晓薇并肩站在控制室里的照片，两人低头研究设备的模样默契得像合作多年的搭档。
颜晓薇在酒店房间里刷着这些报道，指尖停留在照片中王昶的侧脸上。手机突然震动，一条微信跳出来：
「王昶：看到新闻了吗？我们看起来挺配的。」
紧接着是第二条：
「王昶：U盘里的第37号文档有惊喜，密码是你的生日。」
颜晓薇插上U盘，输入"19910823"，第37号文档是一段视频——14岁的王昶站在北大羽毛球馆的观众席上，举着"晓薇加油"的横幅，画面中的她正在场上奋力救球。
视频最后跳出一行字："从那时起，你就是我的梦想。"
颜晓薇关上电脑，走到窗前。奥运村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，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跳。右肩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，但这次，疼痛中夹杂着一丝久违的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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