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狗奋战

李教练在门口来回踱步："就算止痛了，他的体力..."

"让他自己决定。"颜晓薇打断他，"这是运动员的基本权利。"

王昶微微睁开眼，惊讶地看着颜晓薇。她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："你了解自己的身体，比任何人都清楚能不能打。"

病房里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王昶粗重的呼吸声。颜晓薇坐在床边，不自觉地握住他的手。他的手心湿冷，指节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。

"我想打。"二十分钟后，王昶突然说，"即使爬也要爬上场。"

颜晓薇的手紧了紧："想清楚了？"

"嗯。"王昶看向她，眼神逐渐恢复清明，"有你...有你们在，我能行。"

药效开始发挥作用，王昶的脸色好了些。在医生指导下，他缓慢地做起简单拉伸，测试疼痛阈值。颜晓薇站在一旁，看着他咬牙完成每一个动作，后背的训练服被汗水浸透。

"可以打。"最终，队医不情愿地得出结论，"但必须控制在一小时以内，否则有脱水风险。"

离开医疗中心前，颜晓薇悄悄塞给王昶一个小瓶子："赛前再吃两粒，止痛效果更好。"

王昶握住瓶子，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："你会来看吗？"

颜晓薇点头："第一排。"

奥运羽毛球馆座无虚席。当王昶入场时，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，随即又变成惊讶的窃窃私语——即使隔着一段距离，也能看出他脸色苍白，步伐不如往常轻快。

颜晓薇坐在赞助商专属区，双手紧握成拳。比赛开始前热身时，王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她微微点头，用口型说："慢慢来。"

第一局比赛堪称惨烈。王昶明显不在状态，移动速度慢了至少30%，几次救球后都忍不住弯腰按住胃部。对手很快发现他的异常，开始频繁调动他跑动。16:21，王昶丢掉了首局。

局间休息时，镜头捕捉到王昶闭眼深呼吸的画面，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。颜晓薇不自觉地站起来，又强迫自己坐下。

第二局开始，王昶改变了策略。他减少跑动，增加网前小球和突然袭击，用精准的技术弥补体力的不足。当比分来到20:20时，整个场馆鸦雀无声。关键分上，王昶打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假动作，对手完全被骗，21:20。最后一球，他用一记标志性的暴力扣杀结束战斗，22:20，扳回一局。

决胜局前，医生再次检查了王昶的状态，建议退赛。镜头里，王昶摇了摇头，说了什么，医生无奈地摊手。颜晓薇读懂了唇语："我必须赢。"

第三局成了意志力的比拼。王昶的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痛苦的表情，但他依然打出了几个令人惊叹的救球。当比分来到19:19时，颜晓薇发现自己已经掐红了手掌。

关键分上，王昶突然抬头看向看台，目光精准地锁定颜晓薇。在千万观众的注视下，他们隔空对视了一秒。颜晓薇轻轻点头，王昶嘴角微扬。

接下来的一球堪称奇迹——王昶在几乎失去平衡的情况下，反手打出一个贴网球，对手猝不及防，回球下网。20:19。

最后一球，王昶发了一个极短的前场球，对手匆忙挑高，他抓住机会一跃而起，尽管起跳高度明显不如平时，但扣杀角度刁钻得惊人。球落地时，整个场馆沸腾了。

21:19。王昶赢了。

他跪在场地中央，额头抵着地面，久久没有起身。当裁判扶他起来时，镜头捕捉到他苍白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眶。赛后采访中，他声音虚弱但坚定："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，特别是...那些相信我即使生病也能赢的人。"

记者追问："'特别的人'是指锐翔集团的颜总吗？有观众拍到她去医疗中心看你。"

王昶笑而不答，但眼神飘向看台上正在离场的颜晓薇。

混采区里，颜晓薇被记者团团围住。"颜总，您如何看待王昶带病作战的表现？""有传言说您亲自送药，你们的关系是否已经超出商业合作？"

颜晓薇保持着一贯的冷静："王昶选手展现了奥运精神，锐翔为有这样的代言人感到骄傲。至于其他问题，恕不回应。"

回到奥运村公寓，颜晓薇刚打开门，就听到手机提示音。是王昶发来的照片——病床上他举着胜利的奖牌，旁边是各种药物和输液袋。配文：「兑现承诺了。药很苦，但想到你在看，就不苦了。」

颜晓薇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最终回复：「好好休息，四强赛会更艰难。」

发完她又觉得太公事公办，正犹豫要不要补充什么，王昶已经回复：「有你在就不难。明天能来看我训练吗？保证不晕倒了！」

颜晓薇不自觉地笑了。窗外，奥运村的灯火渐次熄灭，但她的胸口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。那个曾经在商业战场上冷硬如铁的女强人，此刻正轻轻抚摸手机屏幕上王昶的笑脸，仿佛触碰着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
而她没有看到的是，在奥运村的另一个角落，林世杰正盯着电视上王昶获胜的新闻，眼神阴鸷。"继续得意吧，"他对着屏幕举杯，"半决赛会有惊喜等着你们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