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狗撒娇

"真的不能再打一针止痛吗？"

奥运村医疗中心的病房里，王昶眼巴巴地望着护士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。他半靠在病床上，脸色仍有些苍白，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。

"王选手，今天的剂量已经到上限了。"护士无奈地整理着输液架，"您应该好好休息，明天还有半决赛。"

王昶撇撇嘴，目光飘向站在窗边的颜晓薇："那颜总能留下来陪我吗？我保证乖乖休息。"

护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颜晓薇正抱着双臂望向窗外，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。听到王昶的话，她转过身，眉头微蹙："我还有工作..."

"就一小时！"王昶双手合十，像个讨糖吃的孩子，"我头晕，万一半夜想喝水没人帮忙..."

护士忍不住偷笑，被颜晓薇一个眼神制止。

"张医生说他需要有人观察情况。"护士机智地说，"我还要照顾其他病人，如果颜总方便..."

颜晓薇看了看手表，叹了口气："一小时。"

王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像个得到奖励的大型犬。护士离开时悄悄带上门，给了王昶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
病房里安静下来，只剩下输液器滴答的声音。颜晓薇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，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："你应该睡觉。"

"睡不着。"王昶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，"今天比赛的时候，每次我觉得撑不住了，就会看看看台上的你。"

颜晓薇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专心比赛。"

"我很专心啊。"王昶笑得露出虎牙，"你就是我的专注力源泉。"

如此直白的话语让颜晓薇耳根发热。她起身倒了杯水，借机平复心情："喝水。"

王昶没有接，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，嘴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。颜晓薇像被烫到般缩回手，水杯差点打翻。

"小心！"王昶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子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，"颜总今天好紧张啊。"

他的手掌温暖干燥，完全不像病中的人。颜晓薇想抽回手，却被他轻轻握住不放。

"王昶..."

"就一会儿。"王昶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，"今天在场上，有那么一瞬间，我真的以为自己要输了。然后我看到你..."他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，"你对我点头的样子，让我想起第一次看你比赛的时候。"

颜晓薇停止了挣扎："什么时候？"

"2013年北大公开赛。"王昶的眼神变得柔软，"你肩膀受伤了，疼得脸色发白，但还是坚持打完最后一球。下场的时候，你对队友笑了笑，就是那样的点头。"

颜晓薇怔住了。那个比赛是她职业生涯的终点，右肩的伤让她不得不退出赛场。她一直以为那是个无人记得的失败时刻，却不知看台上有个少年将那一刻深深刻在心底。

"那时候你..."

"14岁，跟着体校来观摩。"王昶微笑着松开她的手，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观众席上，少年王昶举着"晓薇加油"的横幅，眼神炽热，"从那时起，你就是我的目标。"

颜晓薇接过照片，指尖微微发抖。照片里的自己正在场上救球，表情专注而痛苦，右肩已经明显不适。她从未想过，那段被自己视为失败的经历，竟成了别人心中的光。

"药效上来了，我好困..."王昶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眼皮开始打架，却还强撑着不肯睡，"颜总...明天比赛...你会来吗？"

颜晓薇将照片放回他枕边，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："睡吧，奥运冠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