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鸣夏等人在离开赏灯区域之后,来到了附近的集市闲逛。街道上人来人往,大家都认真欣赏这美丽的风景。
江鸣夏攥着林逾的手腕,指尖被他袖口的云纹锦磨得发烫。十二人抬的牡丹花车正从朱雀大街碾过,檀木轮轴裹着金丝绦,车辕上的舞姬抛洒着金箔,碎屑落在她新梳的双丫髻上,像缀了层碎钻。
"快看!凤凰眼睛会动!"林逾突然拽着她往前冲。花车顶的琉璃凤凰不知用了什么机关,尾羽随着夜风簌簌开合,红宝石镶嵌的眼珠在烛火下流转着妖异的光。江鸣夏被人群挤得踉跄,林逾反手将她护在怀里,腰间玉佩硌得她生疼,却是他娘亲前日刚送的长命锁。
他们追着花车跑过三道坊门,等终于在护城河堤刹住脚时,灯笼铺就的光河已隐没在青瓦之后。林逾弯腰喘气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正与河面上的月影重叠。江鸣夏突然嗅到焦糊味,转头望去,只见西街方向腾起暗红的烟柱,火舌正顺着飞檐舔舐雕花窗棂。
"绸缎庄!"林逾脸色骤变。林家的铺子就在西街转角,江鸣夏想起今早林夫人塞给她的桂花糕,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齿间。少年甩开她的手,发冠上的青玉坠子在奔跑中脱落,坠入河心时溅起的水花比灯笼还亮。
"等等!"江鸣夏追了两步又停下。火势借着风势蔓延,火舌卷着木屑直冲天际,照得半边天幕通红。渡口的船夫们忙着将船只划向对岸,马蹄声与哭喊声混在一起砸在石板路上。她攥紧腰间的荷包,那是林逾白天送给她的礼物,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。
烟越来越浓,呛得她直掉眼泪。江鸣夏数着从火场里抬出的担架,第七具蓝布下露出的衣角,像是林逾常穿的月白襕衫。她想往前冲,却被流民挤得东倒西歪。不知过了多久,火势渐渐弱下去,空气中飘来烧焦的绸缎味,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城隍庙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。江鸣夏在角落里找到半截烧焦的木牌,"林记绸缎"四个字只剩半边。她抱着木牌蹲在台阶上,看官兵们扑灭最后几簇火苗。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有人抬出具焦黑的尸体,腰间挂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——正是林逾挂在床帐上的那对。
江鸣夏踉跄着扑过去,却被衙役拦住。她死死盯着那截发黑的衣角,突然想起昨夜花车上的琉璃凤凰,此刻大概也融成了一滩彩琉璃。人群中传来哭声,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满是泪水,混着煤灰在脸颊上划出蜿蜒的痕。
三日后,江鸣夏站在林家和江家废墟前。断梁下露出半幅未绣完的鸳鸯图,丝线被火烧得蜷曲,像两团纠缠的血。她捡起地上的青玉坠子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林逾总爱用这坠子敲她的额头,笑她是"小哭包"。而父母仿佛正拉着她的手带她逛着赏灯节。
江鸣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,她不愿意继续留在城里,她独自一人趁着夜色里来了城隍庙。她偷走了父亲生前在柜子里的地图,她找了最近的蓝轩城,想去哪里赚点钱然后生存下去。她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行。
夜里,她背上包,骑着马往森林深处奔去……
剧透警告!
还是分开了啊,我们的女主马上要遇到她的养父母和她“弟弟”(男二)了,我们可怜的男女主啊。男主的剧情暂时要告一段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