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我好像吵醒他了
阳光宛如细碎的金箔,透过斑驳错落的树叶间隙,恰到好处地倾洒在校园的每一寸土地,给整个校园轻柔地披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金色薄纱。
课间时分,教室里热闹非凡。
课间的教室充斥着各种声响。前排女生们的圆珠笔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哒哒声,后排几个男生用扫帚柄模拟击剑动作,塑料簸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的动静。
余休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纤细的手指轻轻整理着抽屉。
她的桌面整洁——教科书按照科目和高度排列,笔记本边缘对齐得一丝不苟,文具盒里的每支笔都朝向同一个方向。
她的桌面整洁得近乎一丝不苟,书本按照科目整齐排列,文具也各归其位,摆放得井井有条。
此次月考,她年级46,班排22,这个成绩像一根轻柔却又撩拨心弦的丝线,让她心中泛起微微的遗憾。
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,暗自思忖:差点就有前20了。
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,迈着略显匆忙且急切的步伐朝她走来,手中紧紧握着一张化学卷子,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此人名叫贺银洲,在年级的成绩排名中,虽能跻身前100,但在这个高手云集的班级里,成绩却只能处于倒数位置。
他的座位在余休右斜下方的斜下方,开学至今,两人虽共处同一个教室,但是一句话都没说过。
余休察觉到有人靠近,那如墨般的眼眸微微抬起,目光平静如水,看向贺银洲。
贺银洲的脸上带着一丝腼腆与拘谨,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开口道:“课代表,你能借我化学试卷订正一下吗?”
余休在开学时,因为化学满分和文静被老师选为课代表了。
听到贺银洲的请求,她没有说话,轻轻颔首,伸手从文件袋中找出自己的化学试卷,递了过去。
试卷上清晰的写着:100。
贺银洲赶忙伸出手,接过试卷,眼中满是感激之色,诚挚地说道:“谢谢啊。”
余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,算是回应,便又低下头,拿起笔开始专注地做自己的作业。
她的笔尖在作业本上轻快地滑动,不一会儿,一道题的答案便跃然纸上。
贺银洲再次来到她的桌前,手中依旧执着那张试卷,他眉头紧皱,指着其中一道难度适中的题目,满脸的疑惑如同密布的阴云,问道:
“为什么这题不把c也选上啊?”
余休停下手中的动作,抬起头,随后她语速缓慢且条理清晰地解释道:
“如果滤渣加盐酸有气泡,就说明锌过量,那么硝酸银和硝酸铜已经完全反应,滤液中只能有硝酸锌,是不可能含硝酸铜的,所以C错了,只能选ABD。懂了吗?”
贺银洲听后,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,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,仿佛黑暗中突然点亮的明灯,兴奋地说道:“哦!这样啊,谢谢啊!”
“没事。”
贺银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下意识地挠了挠头,又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:“以后我有不会的还能问你吗?”
余休思索了一秒:也行吧,当给自己复习了。
她轻轻点头:“可以啊,是我会的题就行。”
贺银洲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灿烂:“谢谢,你真是个大好人啊!”
余休轻轻笑笑,再次低头完成自己的作业。
时光如同潺潺的溪流,在不经意间悄然流转,几天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,转眼间,11月迈着沉稳的步伐悄然来临。
校园里的树木,像是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染上了色彩,叶子渐渐褪去翠绿,换上了金黄的盛装。
秋风宛如一位温柔的使者,轻轻拂过,树叶便沙沙作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季节的变迁与更迭。
同学们都被期中考和选科这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学习的压力如同阴霾,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作业量也如同涨潮的海水,与日俱增,同学们每天都在题海中奋力遨游,忙得不可开交。
余休抱着一摞同学们完成的化学作业,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朝办公室走去。
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校服,在阳光的映照下,宛如一朵清新的鸢尾花,散发着青春的气息。
办公室里,安静得如同静谧的深林,只能偶尔听到老师们低声的交谈声,以及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,仿佛是一首轻柔的协奏曲。
余休走到曾旭峰老师的位置前,声音如同春日的微风般轻柔,说道:“曾老师,全部收齐了。”
曾老师抬起头,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:“来的正好,先放这吧。”
说着,他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电脑的旁边。
余休小心翼翼地将作业放下的同时,曾老师微微弯下腰,从桌下费力地搬出厚厚一沓书,递到余休面前:
“你帮我把这沓作业搬到一班吧。”
一班?
“搬去给他们班的21号,让他发下去。”
余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,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
她再次稳稳地抱起那摞作业,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秋日的微风如同顽皮的精灵,轻轻吹动她的发丝,那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,仿佛在为她的这段小任务增添一丝别样的温柔。
其实,余休的内心有些紧张,万一口误了怎么办?
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朝着一班的教室走去。
一班门口时,教室里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,一半的同学在专心致志地学习,他们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,时而皱眉思考,时而奋笔疾书;另一半则在小声地交谈着,那交谈声如同轻柔的呢喃,在空气中弥漫。
刚好有两个男生靠在门口兴致勃勃地聊着天,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。
余休微微有些拘谨地上前,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,轻声问道:
“同学,你们班的21号是坐在哪?曾老师让我把作业给他发下去。”
那两个男生听到声音,上下打量着她手中捧着的作业,其中一个伸出手,随意地朝教室里指了指,说道:“第四列的第一个。”
“谢谢。”
余休按照他所指的方向,缓步走进教室。她的脚步缓慢,尽量不发出过多的声响,生怕打扰到正在学习的同学。
一个男生正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书,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与外界隔绝。
她轻轻地走到男生桌前,将作业放在桌上,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,说道:“你是21号吗?老师让你把这些作业发下去。”
这个男生的同桌,正趴在桌上睡觉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静地睡着觉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阳光给他蓬松的发顶镀了层金边,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样子像某种温顺的大型犬。
同桌听到余休的声音,他的脑袋动了一下。
正在看书的21号抬起头,目光从书本上移开,看了看余休,又看了看桌上的作业,应道:“是啊,行,我现在发。”
一旁睡觉的人缓缓坐了起来,余休不经意间瞥见,竟然是喻谨言。
喻谨言睡眼惺忪,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时有些迷离,目光有些涣散地看向余休。
那一瞬间,余休感觉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气,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。
我好像吵醒他了……
余休突然想起上次喻谨言送自己玩偶的场景,那只憨态可掬的企鹅玩偶仿佛就在眼前。
打个招呼吧。
她微微举起手,轻轻晃了一下,那动作轻柔而自然,轻声说道:“嗨。”
喻谨言看着她,眯着的眼睛眨了一下,像是努力想要驱散残留的睡意,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。
余休没有过多停留,转身准备从前门离开。
“余休妹?你怎么来了,来找阿言玩?”
杨天乐忽然出现,大声说道。
他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,像是刚在外面尽情奔跑玩耍了许久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脸颊上,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,如同熟透的苹果。
杨天乐看到余休,眼里带着好奇,亮了起来,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。
余休停下脚步,抬起头:“不是,我来送作业。”
杨天乐笑着点点头,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,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热情与豪爽,说道:“行,常来玩啊!”
清脆的上课铃如同一声军令,划破了空气中的宁静,在校园里回荡开来。
余休像是听到了紧急集合的号角,连忙从杨天乐旁边匆匆走过。
她身后的喻谨言似乎一下子精神了不少,目光看着余休离去的方向。
余休快步回到自己的班里,教室里老师还未到,她心里也松了口气。
余休坐回座位,有条不紊地拿出上课所需的用品,将书本摆放整齐,笔也放在顺手的位置。
窗外,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,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,最终轻轻落在窗台上,就像某些悄然萌生的情感,轻盈却难以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