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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我们的姻缘呢?

夫人,将军他不爱你啊

定远侯府张灯结彩,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琉璃瓦。初秋的金阳懒懒照着,却暖不透听雪轩里的一片死寂。

宋钦昭呆呆坐在梳妆台前,菱花铜镜映出一张失魂落魄的脸。眉是远山黛,眼是秋水眸,本是极美的容颜,此刻却蒙着一层灰败。锦书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,动作轻柔得像怕惊碎了什么。

“夫人,时辰差不多了,将军的车驾已过朱雀门了……”锦书的声音低低的,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。她看着镜中自家夫人空洞的眼神,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夫人对将军的情意,阖府上下谁人不知?那是刻进骨子里的痴恋

将军出征这两年,夫人日日焚香祷告,夜夜对月祈盼,瘦得形销骨立。如今将军终于凯旋,本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……

可偏偏,带回了那个女人

一个叫柳轻烟的女人

陇西来的流言,早就如同跗骨之蛆,钻进了宋钦昭的耳朵

将军身边多了个红颜知己,形影不离,温柔解意……每听一次,宋钦昭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一回。她不信,或者说,她不敢信。她的屹郎,她心心念念的夫君,怎么会?

直到三日前,将军的亲笔家书送到。信上寥寥数语,报了平安,末了,轻描淡写一句:“军中收留一孤女柳氏,无依无靠,性情温顺,随军侍奉有功,归时一并带回府中安置。”

轰隆一声

宋钦昭只觉得天塌地陷。那封信被她攥得死紧,指尖掐进掌心,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。侍奉有功?安置?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,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

她的世界,她倾注了全部生命去爱的那个人,在她日复一日的煎熬等待中,早已为另一个女人敞开了怀抱

“夫人?”锦书见她眼神愈发空洞,指尖冰凉,忍不住又唤了一声

宋钦昭猛地回过神,目光落在梳妆台旁那口敞开的紫檀木大箱上。箱内,那件华美到令人窒息的凤凰嫁衣静静地躺着。正红的锦缎,繁复的金银绣线,璀璨的宝石,尤其是那对墨玉点成的凤眼,幽幽地,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

御赐的姻缘,御赐的荣光,御赐的……枷锁

她曾穿着它,满心欢喜地走向她的良人,以为那是幸福的起点。如今再看,只觉得那鲜艳的红,刺眼得像血

“锦书,”宋钦昭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,却让锦书心头一跳,“去,把院子里那口火盆……点上。”

“夫人?!”锦书手一抖,梳子差点落地,脸色瞬间惨白,“那是……那是御赐的凤凰嫁衣啊!万万烧不得!您想想将军,想想……” 她不敢再说下去。夫人这是要做什么?烧了嫁衣,岂不是等于亲手斩断与将军的联系?她那么爱将军啊!

“点上”宋钦昭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平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,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宣泄。她站起身,走到箱子旁,痴痴地看着那嫁衣,手指颤抖着抚过冰冷的凤羽

爱他,爱到心都碎了,爱到尊严全无。他带别的女人回来,她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,只敢用这种方式,来焚烧自己无望的痴心,来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吗?她不知道,她只觉得胸口堵得快要炸开,只有这把火,能让她透一口气

锦书看着她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绝望,泪水涌了上来,终究不敢违逆,踉跄着跑了出去

很快,沉重的脚步声响起。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口巨大的、刻着兽面纹的青铜火盆进来,盆内新燃的银霜炭烧得正旺,灼人的热浪瞬间驱散了室内的凉意,空气变得滚烫而窒息

宋钦昭深吸一口气,那灼热的气息呛得她咳嗽起来。她弯下腰,用尽全身力气,将那件沉重无比的嫁衣从箱中拖出。华美的锦缎滑过指尖,冰冷刺骨。她不再看,不再想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:烧了它!烧了这该死的念想!
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那凝聚着她所有痴心妄想与皇家恩宠的象征,朝着那口燃烧的地狱,狠狠掷去!

“呼啦——!”

赤红的锦缎砸入通红的炭火,火焰如同被激怒的凶兽,猛地向上窜起!贪婪的火舌疯狂舔舐着,发出“嗤嗤”的爆裂声,金线银线在高温中扭曲变形,宝石噼啪作响,浓烈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

“夫人!”锦书哭喊出声,扑通跪倒。

火光跳跃,映在宋钦昭苍白的脸上,那双秋水眸子里没有快意,只有一片焚烧后的、死寂的灰烬。她的心,她的爱,连同这件嫁衣,一起在火中化为飞灰

就在这时,一阵裹挟着血腥煞气与雷霆震怒的脚步声,如同千军万马冲锋,轰然踏碎了听雪轩的绝望!

“宋钦昭——!”

一声暴喝,如同惊雷炸响!

门口,沈屹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线。他一身玄黑明光铠,甲胄上还带着未及擦拭的尘土,更添肃杀。棱角分明的脸上,风尘仆仆,那双曾让宋钦昭痴迷沉醉的深邃眼眸,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,死死钉在火盆里那团吞噬着御赐荣光的烈焰上。头盔不知去向,墨发凌乱,额角青筋暴起

“你疯了?!”他一步踏入,铠甲铿锵,巨大的压迫感让火焰都为之摇曳。他无视灼人的热浪,几步抢到近前,铁钳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劲风,狠狠攥住了宋钦昭纤细的手腕!

剧痛传来,骨头仿佛要被捏碎。他身上浓烈的尘土、铁锈和汗味混合着血腥气,冲击着宋钦昭的感官。她被他拽得一个趔趄,灼热的气浪燎过鬓发

“这是圣上亲赐!是御物!你宋家有几个脑袋担得起这滔天大罪?!”沈屹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,喷出的气息灼热,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。他盯着她,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,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厌弃?

手腕的剧痛,他眼中的厌弃,像两把盐狠狠撒在宋钦昭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。她抬起头,痴痴地望着他那张让她魂牵梦萦、如今却冷硬如铁的脸。泪水终于决堤,汹涌而出,冲垮了她强装的平静。唇边却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带着无尽的凄楚和自嘲:

“将军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破碎,带着浓重的哭腔,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尖上剜下来,“您……您在陇西……与那位柳姑娘……红绡帐暖……恩爱缠绵之时……”她清晰地看到,在“柳姑娘”三个字出口的瞬间,沈屹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狼狈,随即是更深的愠怒。手腕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,痛得她眼前发黑,却抵不过心碎的万分之一。“……可曾……可曾记得过一星半点……”她泣不成声,用尽最后的力气,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铁箍般的手掌中抽离!细嫩的皮肤被粗糙冰冷的甲片刮破,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。“……您与臣妾……这也是御赐的姻缘?!”

“你……”沈屹被她这哀绝的控诉和泪水弄得一窒,脸上的肌肉剧烈抽动,暴怒之下竟一时找不到言辞。他身后的亲兵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。

就在这死寂的、只有火焰燃烧噼啪声的僵持时刻——

“唔……侯爷……妾身……好痛……”

一声娇弱无比、带着强忍痛楚的呻吟,如同初生猫儿般,怯生生地从沈屹身后响起。那声音不大,却瞬间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转向门口光影处。

只见一个穿着天水碧素雅襦裙的女子,不知何时已依在门边。她身姿纤细柔弱,仿佛风一吹就倒。此刻,她一手紧紧捂着小腹,一手无力地扶着门框,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,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,几缕乌发被汗水黏在颊边。那双盈盈含泪的美目,如同受惊的小鹿,蓄满了痛苦和无助,正楚楚可怜地、全心全意地望向沈屹,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

柳轻烟

沈屹猛地回头,看到柳轻烟摇摇欲坠的模样,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焦急和疼惜取代。“轻烟!”他低呼一声,毫不犹豫地转身,几步跨到她身边,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,语气是宋钦昭从未听过的温柔,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
“侯爷……妾身……腹中绞痛难忍……怕是……”柳轻烟虚弱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,声音气若游丝,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,越发显得我见犹怜

“快!传府医!不,立刻去请太医!快!”沈屹朝身后厉声喝道,看都没再看火盆旁失魂落魄、泪流满面的宋钦昭一眼,满心满眼只有怀中这个娇弱不胜的女子

混乱瞬间取代了僵持。仆役们慌忙奔走出府去请太医,沈屹打横抱起柳轻烟,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走,那小心翼翼的姿态,仿佛抱着稀世珍宝

宋钦昭站在原地,手腕上的伤火辣辣地疼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她看着自己深爱的夫君,抱着另一个女人,带着满身的焦急与温柔,决绝地离开。那熊熊燃烧的火焰,吞噬了嫁衣,也彻底焚尽了她最后一丝可怜的幻想和卑微的爱恋。心口的位置,只剩下一个被掏空的黑洞,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

烧了嫁衣又如何?她的心,早就被他亲手摔在地上,碾得粉碎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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