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提前准备，所以，也就只能现在这样，先找。
我敢说，我敲击键盘的速度，比我电脑课上打字任务还差一大半，却要下课了的打字速度都要快2倍。
同样，阅读速度也比语文课上默读课文概括要快一倍。
看了眼祥子，他神色还是那样。我整理好心情，这才下楼。
然后，就在楼梯口撞上了上楼的乔雅绮梦。她的神色急切，看到我才舒一口气。
乔雅绮梦你拿个东西怎么这么慢？我还以为你摔了。
月莲水找东西费了点时间……
乔雅绮梦6。
听得出来，乔雅绮梦很无语。
月莲水对了，陪我去个地方呗？
乔雅绮梦又干嘛？你不会是想拉我去做什么奇怪的社会调查吧？
你直觉挺好。
月莲水算是吧，我想去……看看那些工人。
我含糊其辞，乔雅绮梦虽然一脸“你又发什么神经”的表情，但还是跟了上来。祥子飘在我身侧，沉默着，不知道是在消化刚才的事，还是单纯的不知所措。
我们来到小区外墙施工的区域。工程已近尾声，大部分脚手架已经拆除，同时也到了下班时间。王送方一脸的疲惫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上前。
月莲水王叔叔，还在忙啊？
王送方抬起头。
王送方你是？
他的声音沙哑，带着一种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。
月莲水我叫月莲水，旁边这位是乔雅绮梦。我们是来，做些社会调查的。
王送方社会调查？竟然真有人搞啊。
王送方近乎是无语的看着我们。毕竟，我们这种这种社会调查（如果我们是在真做的话），就算是查出来了，又有多少人重视呢？
我拿了一瓶水递过去，王送方接下，一口就喝掉了半瓶，随后才说道。
王送方问吧。
月莲水您辛苦了。请问，您的家庭情况如何？特别是有关您的家庭成员？
我自然清楚啊，不过，我不能表现出我清楚。我总不能说，是祥子之前看着他和工友聊天和他自言自语的抱怨得出的。
王送方没看我，思索了一会，反而是看了我旁边的乔雅绮梦，才说道。
王送方有孩子，有老婆。老婆也在工作。爸妈都在，但妈老毛病了，吃药吊着……就是钱，太多了……
他叹了口气，没再说下去。
月莲水祝您母亲早日康复。所以，这问题……
我话都没说完，就因为停顿稍微长了些，王送方直接说了。
王送方挣钱啊，每天都不下雨最好，那样才有工资拿。回家也做做副业。
乔雅绮梦点了点头。突然开始问了。
乔雅绮梦嗯。您当初为何选择刷墙工人这个专业呢？
虽然乔雅绮梦是无心的问，但好像，也有助于我完成行动了。
王送方单纯的分数……还有挺爸妈说，这行刷的好了，钱能挣很多。
乔雅绮梦看了看那差不多完工的楼，语气稳定，语速缓慢，认真又没有什么压迫感。
乔雅绮梦您每次做完活，看着这楼，什么感受？不用遮掩想法，我们只是看看。
王送方好看多了。也有成就感吧。
王送方看着眼前即将完工的楼房，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哦？那成功率高很多啊！
王送方不过……功劳……有啥用，钱又没多几个……
当我没说。不过，这是实话。，但我从来不完全认同。
月莲水钱是很重要，但有些东西，钱买不来。比如……您母亲知道您这么努力，她心里肯定是暖的。听说，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好了，什么大病，身体都可以瓦解。
我顿了顿，观察着他的反应。
他听到后半句时，眼中光芒出现。
月莲水而且，您的手艺这么好，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活计。只要手艺在，希望就在。也给自己空间吧，这样，才好修养自己，照顾家人。
这些话似乎触动了他。
王送方手艺……是啊，当初师傅还说我有天赋……
他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，把那瓶水喝完，离开了。
这当然远远不够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我几乎每天都会找机会来看王送方。我不刻意提起梦想之类的大词，只是和他聊聊家常，偶尔提起他以前学艺时的趣事，或者夸赞他某处细节处理得特别漂亮。乔雅绮梦偶尔也来附和几句，还觉得故事不错，把我问出来的信息，以全部人员匿名的方式，告诉了同学。
王送方似乎也听到了传播开来的话，状态好了一些。
他不再总是念叨“苦也是福气”那种违心的话，抱怨天气和工钱的时候也多了些“人味儿”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干活时的那种麻木感减轻了，偶尔甚至会指着某处墙面，略带自豪地说“这里我多刷了一遍，更匀称”。
祥子给他的影响，正在消失。
第三天傍晚，我再次来到工地。已经是真的要收工了，架子，都被拆了。
王送方莲水，谢谢你啊……这几天老听你说话，心里……好像没那么堵了。
月莲水心情好就好。那是救命的东西。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，随后笑了。
王送方你可好好学习啊。我啊……妈还等着我呢，我不能先自己垮了。这手艺是我吃饭的家伙，不能丢，也得对得起它。
我立刻示意祥穿过我的身体。
这一次，那股风，明显弱了！减弱幅度之大，远超之前与林川时、书报亭老板交流后的效果，至少是之前的十倍以上！虽然在整体上来看，估计不到30分之一，但重要的是，猜想被证明了！
我强压下心中的震动，对王送方笑了笑，告别了他。
帮助与祥子核心特质高度相似，且其坚持被现实扭曲程度较深的人，完成一次有效的指引，所产生的压制效果远胜于不相近的！
王送方，一个同样依靠体力劳动谋生、怀揣着让家人过得更好这一朴素梦想，却一度被现实压得陷入麻木的底层劳动者（或者说，祥子自己无法控制的影响也有一份“功劳”？），他与早期祥子的重合度太高了。帮助他找回那份“撑起一个家”的责任感和对手艺的珍视，几乎相当于直接削弱了祥子带来影响中，和他本身存在的那种“被现实磨灭梦想”的悲剧性特质！
祥子飘在我身边，一直很安静。直到快到家门口，他才低声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，像是释然，又像是更深的不安。
祥子莲水……我好像，明白了一点。回去……或许没那么可怕了。
他没有看我，目光投向远处城市的灯火。
祥子如果……如果能带着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回去……如果……能像他一样，就算苦，也记得自己为啥苦……
坚冰竟然融化些许了？我不信，不过，如此也好。
归书的条件，越来越清晰了。
不过，这个猜测，还需要其他的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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