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沙砾拍打在 “悦来客栈” 的幌子上,时愿隔着蒙尘的窗棂,望见街对面茶摊老板袖口若隐若现的暗月图腾。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星谕令,令牌上的噬月花符号在体温下泛着微光,与三日前破庙地道中所见的幻象隐隐共鸣。
“楼下掌柜的眼神不对劲。” 江若柠将碎银掷在桌上,鎏金护甲在烛火下闪过冷芒,“方才添茶时,他袖口的熏香是暗月教‘蚀骨香’的改良版。” 话音未落,屋顶的瓦片突然碎裂,三支淬毒的透骨钉穿透房梁,直取时愿后心。
星轨血脉在刹那间觉醒,时愿侧身旋出,袖中星轨石激射出的蓝光凝成护盾,将毒钉震成齑粉。阿彻如鬼魅般破窗而入,玄色劲装已被血水浸透:“主子,暗月教‘影杀堂’全员出动,封锁了东西南北四条街。”
楼板突然炸裂,数十名黑衣人踏着碎木涌入。时愿将江若柠护在身后,星谕令与星象尺共鸣,二十八星宿的光影在周身流转。为首的疤面人摘下兜帽,正是破庙中逃脱的影杀左使,他手中的寒星钉在月光下泛着幽绿:“星轨小子,交出令牌,可留你身边女人全尸。”
“痴心妄想!” 江若柠甩出三枚银针,针尖蘸着特制的迷药,却被左使袖中弹出的铁网尽数格挡。阿彻的刀光劈开人墙,却听见客栈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—— 暗月教的重装甲士已用铁链封锁了整条街道。
“走密道!” 时愿抓起桌上的烛台掷向油坛,爆炸的火光映着江若柠展开的密图。三人冲破后墙的暗门,坠入潮湿的地窖,身后的追兵踩着骷髅残骸紧追不舍。江若柠摸出莹石灯,光线下的石壁上竟刻着与星谕令相同的符号,只是每个纹路末端都多了滴血状凹痕。
“这是…… 活人祭祀的标记!” 阿彻的刀劈断挡路的铁链,却见地面渗出的血水正顺着符号流向深处。时愿的星轨血脉突然剧烈波动,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:北境冰原的寒渊旁,暗月教教主将活人推入冰缝,星谕令的符号在血水中亮起,与冰川下的暗河形成共鸣。
“他们要用活人血祭打开寒渊!” 时愿的吼声在密道中回荡,星谕令突然爆发出强光,那些石壁符号竟化作血色星链,将追兵死死缠住。江若柠趁机推开尽头的石板,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 —— 密道出口竟在城外乱葬岗的枯井中。
三人爬出井口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江若柠解下腰间的水囊,却发现囊口被暗月教的 “千机锁” 锁住,锁面上的纹路正是星谕令符号的倒置。“不好!这是陷阱!” 时愿话音未落,乱葬岗的墓碑后突然涌出数百名教徒,他们手中的骨笛同时吹响,刺耳的音波震得时愿气血翻涌。
星轨血脉在音波中彻底失控,时愿周身的血管泛起蓝光,星谕令脱离掌心悬浮半空,符号化作漫天星矢射向骨笛。江若柠见状,立刻扯开衣襟露出贴身玉牌,玉牌与星谕令的光芒交缠,竟在半空组成完整的噬月花图案。花瓣飘落之处,教徒手中的骨笛纷纷炸裂,露出里面蜷缩的淑妃残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 他们用活人魂魄炼制邪器!” 阿彻的刀光斩碎最后一支骨笛,却见远处的山岗上,暗月教教主正披着黑袍而立,他手中的传国玉玺赝品散发着妖异的紫光。时愿强运星轨之力,星谕令突然飞回掌心,令牌上的符号与教主胸前的暗月图腾剧烈共鸣。
“星轨血脉果然名不虚传。” 教主的声音透过风传来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“可惜你太晚发现,这星谕令本就是我教为你量身打造的牢笼。” 时愿如遭雷击,星轨之力瞬间紊乱,眼前浮现出父亲被教主追杀的画面 —— 父亲手中的星谕令,正是此刻自己握着的这一枚。
江若柠猛地抓住时愿的手,将玉牌按在他掌心:“别信他!星象师古籍记载,星谕令是开天辟地时的星轨碎片,怎会是邪物?” 她的指尖渗出血珠,滴在星谕令与玉牌的交叠处,两股纯净的血脉之力相合,竟在令牌表面显露出被掩盖的真纹 —— 那是一朵在星云中绽放的噬月花,花瓣脉络与昭昭大陆的星轨走向完全一致。
教主见状,突然举起赝品玉玺,无数血色符文从玺中涌出,融入乱葬岗的土地。地面剧烈震动,无数白骨从地下钻出,组成巨大的祭坛。时愿望着祭坛中央的星轨纹路,终于明白暗月教的真正阴谋:“他们要借乱葬岗的阴气,用赝玺引动星谕令,强行逆转昭昭大陆的星轨运行!”
此时,星谕令在时愿掌心发烫,那些神秘的符号化作流光涌入他的脑海,父亲临终前的密语在耳边响起:“当星谕令认主时,唯有以纯血激活噬月花,方能阻止暗月噬日……” 时愿握紧江若柠的手,两人的鲜血同时滴在星谕令上,令牌爆发出创世般的光芒,在空中凝成实体化的噬月花,花瓣每一次舒展,都震碎大片白骨祭坛。
教主发出凄厉的尖叫,黑袍下的身体开始崩溃,露出里面机械义肢的真相:“不可能…… 我明明用了星象师的秘术……” 时愿这才惊觉,教主的义肢关节处,竟刻着与星谕令相同的符号 —— 原来多年前父亲并非被教主所杀,而是为了保护星谕令,自愿将部分星轨之力封存在义肢中。
真相如惊雷般炸响,时愿的星轨血脉终于完全觉醒,他抬手召来星谕令,令牌上的噬月花与空中的星象完全重合,形成一道巨大的星轨屏障,将所有白骨祭坛震碎成齑粉。然而,就在此时,远处的皇都方向腾起暗紫色的烟雾,真正的传国玉玺正在钦天监的祭坛上被激活,北斗七星的勺柄开始缓缓逆转,暗月的阴影正一点点吞噬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