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月的微光被乌云吞噬,时愿扯下染血的袖角,裹住星谕令的噬月花符号。江若柠将萤石灯塞进阿彻手中,鎏金护甲在乱葬岗的白骨堆里划过冷芒:“去城西染坊,用‘隐阁’的暗桩换马车。” 话音未落,远处山岗传来骨笛的复鸣,暗月教的搜捕队已循着血腥味追来。
三人猫腰钻入破败的土地庙,时愿指尖按在斑驳的墙砖上,星轨血脉与墙内的金属暗钉共鸣,竟在供桌下探出密道入口。江若柠摸出怀中的牛皮囊,倒出的草木灰混着朱砂,在阿彻脸上画出狰狞的刀疤:“扮成黑市刀客,去染坊取‘千机锁’的解扣器。”
密道内腐叶没踝,时愿的星象尺突然发烫,尺身的二十八星宿图映出追兵的位置 —— 数百个红点正顺着地道蔓延,为首的红点带着暗月图腾的幽光。“是教主的义肢在定位!” 江若柠咬破舌尖,将血滴在星谕令背面,令牌突然化作飞蛾大小的星芒,吸附在密道顶部的钟乳石上。
“快走!” 阿彻挥刀劈开前方的蛛网,却见洞顶渗出的水珠在星谕令光芒中凝成冰晶,竟将追兵的脚步声完全隔绝。时愿握住江若柠的手,两人的血脉在接触瞬间共鸣,星轨之力在掌心凝成罗盘,指针竟逆向旋转,指向皇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。
“他们以为我们会往城外逃。” 江若柠扯开衣襟,露出里面绣着暗月图腾的内衬,“用‘影杀堂’的制服做掩护,混进西市的香料铺。” 三人从密道出口钻出,正落在香料铺的地窖里,阿彻立刻将染血的劲装扔进油缸,刺鼻的油烟瞬间掩盖了血腥味。
楼上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,时愿掀起地窖的木板缝隙,只见数十名暗月教徒正用骨笛探查香料罐,为首的疤面人正是影杀左使。江若柠掏出怀中的琉璃瓶,将 “隐阁” 特制的迷香滴在通风口,淡紫色的烟雾顺着梁柱蔓延,教徒们的动作渐渐迟缓。
“就是现在!” 阿彻撞开地窖门,玄色披风裹着香料粉末扬起,时愿趁机用星轨之力凝成冰锥,击碎二楼的承重柱。整座店铺轰然坍塌,三人从瓦砾堆中滚出,混入惊慌逃窜的人流。江若柠摘下头上的银簪,簪尖的珍珠弹出,竟是枚微型信鸽哨。
“‘隐阁’的暗卫已在朱雀楼布防。” 她拽着时愿躲进绸缎庄的后厨,从灶台底下摸出三套粗布衣裳,“换上这个,扮成送葬的脚夫。” 时愿接过衣服时,星谕令突然剧烈震动,令牌上的噬月花符号竟与绸缎庄的雕花窗棂重合,窗户外闪过暗月教巡逻队的身影。
“他们用星谕令的共鸣波搜捕!” 时愿将令牌塞进江若柠的妆奁,星轨之力在体内暴走,眼前闪过父亲在星象楼刻制窗棂的画面 —— 那些雕花竟是缩小版的星轨图,每个节点都对应着皇都的秘道入口。“跟我来!” 他抓起江若柠的手,撞开后厨的柴门,沿着窗棂雕花的指引狂奔。
身后的追兵突然爆发出惊呼,时愿回头望见影杀左使的寒星钉已擦着江若柠的鬓角飞过,钉尖的绿芒在她耳垂划出血痕。星轨血脉在暴怒中觉醒,他猛地转身,掌心的星轨石爆发出蓝光,将整条街道的石板震成星矢,追兵的惨叫声与骨笛的碎裂声同时响起。
“不能再用星轨之力了!” 江若柠按住时愿暴走的手腕,从袖中抖出十二枚铜钱,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抛在地上,铜钱落地时竟升起淡蓝色的屏障,将两人的气息完全屏蔽。阿彻趁机劈开旁边的酒肆墙壁,三人滚进堆满酒坛的夹层,外面传来教徒们的怒骂:“明明感应到星轨波动,怎么突然消失了?”
时愿靠在酒坛上喘息,星谕令在妆奁中发烫,映得江若柠耳垂的血迹格外刺眼。他忽然想起父亲的密信:“星轨血脉与江氏血脉交融时,能短暂掩盖星谕令的共鸣。” 便不由分说地抓起江若柠的手,将两人的伤口按在一起,温热的血液交融瞬间,星谕令的光芒果然黯淡下去。
“你做什么!” 江若柠脸颊绯红,却见阿彻指着酒坛上的烙印 —— 那是暗月教用来标记祭品的噬月花符号。“不好!这家酒肆是暗月教的据点!” 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塌陷,三人坠入更深的地窖,酒坛碎裂的声音中,露出一座刻满星轨符号的祭坛,坛心正插着传国玉玺的赝品。
“原来赝玺藏在这里!” 时愿的星轨之力与赝玺共鸣,竟在坛壁照出暗月教的祭祀计划:用乱葬岗的白骨祭坛引动星谕令,再以赝玺为媒介,将禁术的力量传导至钦天监的真玉玺。江若柠摸出怀中的玉牌,牌面的云纹与坛心的星轨纹路相合,竟在祭坛中央开出一道裂缝,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。
“这是…… 星象楼密室的钥匙!” 时愿接过钥匙的瞬间,星谕令与玉玺赝品同时爆发出强光,整个地窖开始崩塌。阿彻背起时愿,江若柠握紧钥匙,三人在碎石雨中冲出酒肆,却见朱雀大街已被暗月教重重包围,教主的黑袍在街心猎猎作响,他手中的真玉玺正吸收着暗月的力量,北斗七星的勺柄已完成三分之一的逆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