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子汽水与红绳

蝉鸣声像被揉皱的草稿纸，粘在高二三班的窗棂上。林砚转着笔，目光从物理竞赛题集上移开，落在前排后颈上。许言的发尾被汗水粘成小卷，随着他抖腿的动作轻轻晃动，露出后颈那颗浅褐色的痣——像撒在焦糖布丁上的肉桂粉，林砚想。

"林砚，借块橡皮。"许言忽然回头，虎牙在阳光下晃了晃。他的校服第一颗扣子永远敞开，露出锁骨处另一颗小痣，像落在雪地里的红豆。

林砚指尖顿了顿，从铅笔盒里摸出橡皮递过去。许言接过时，手腕上褪色的红绳扫过他手背，触感像夏日暴雨前的风。那是小学六年级夏令营时，他们一起编的绳结，当时许言把红绳往他手腕上一套，说："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！"

兄弟。林砚在心里重复这个词，低头在草稿本上画下一道歪斜的线。草稿本背面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许言的侧脸，有他在球场上扣篮的剪影，有他咬着笔杆发呆的模样，最下方是今早刚画的——许言在走廊里啃包子，腮帮鼓得像仓鼠。

"叮铃铃——"午休铃响，许言突然从座位上弹起，书包带勾住了林砚的水杯。玻璃杯在地上滚了两圈，幸好被林砚眼疾手快捞住。

"对不起啊！"许言挠了挠头，耳尖泛起薄红，"我请你喝汽水赔罪好不好？橘子味的，冰过的！"

不等林砚回答，他就跑向教室外的贩卖机。林砚望着他的背影，忽然注意到许言左脚的运动鞋带松了。鬼使神差地，他弯腰替对方系好，指尖触到鞋带粗糙的纹路，心跳快得像揣了只不安分的蝉。

当许言气喘吁吁地把汽水塞进林砚课桌时，林砚正慌忙把抽屉里的信纸往里推。那是封没写完的情书，开头写着："许言，其实我......"

"给你的！"许言的笑脸近在咫尺，鼻尖上还挂着汗珠，"我记得你喜欢橘子味。"

林砚垂眼盯着汽水罐上的水珠，喉结滚动了两下。他讨厌甜味，却把许言送的每一瓶橘子汽水都小心收在书桌最下层。"嗯。"他轻声应道，指尖在汽水罐上烙下一片水痕。

许言转身时，后颈的痣又晃了晃。林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想触碰那片皮肤，却在指尖即将碰到时猛地缩回。草稿本上的钢笔水洇开一团墨渍，像他此刻混乱的心跳。

下午的数学课上，林砚习惯性地帮许言捡掉在地上的铅笔。弯腰时，他瞥见许言课本里夹着的纸条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："小砚，今天篮球赛来看我好不好？"

钢笔"啪嗒"掉在地上，林砚猛地抬头，撞上许言慌忙合上课本的动作。小砚？他攥紧校服下摆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原来许言也在喜欢着某人，那个被他称作"小砚"的女生，会收到他的橘子汽水，会看到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模样。

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。林砚低头翻开竞赛题集，却怎么也看不进一个字。草稿本上的许言画像被他用橡皮擦得模糊，露出底下一行小字："我喜欢你，像蝉鸣藏在夏日里，无人知晓。"

后续剧情预告：

- 许言误以为"小砚"是女生，开始向林砚请教追人技巧，却在过程中频繁越界（比如教林砚打篮球时从背后扶腰）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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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林砚在许言的篮球赛上意外摔倒，许言背着他去医务室，两人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心跳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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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暴雨夜的共伞名场面，许言发现林砚手腕上的红绳从未取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