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晨会上,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:"鉴于部分同学严重偏科,现安排一对一帮扶小组。"
江清月正低头在数学竞赛题集上写写画画,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。
"江清月和白鹤星一组,重点补习英语。"
铅笔芯"啪"地折断。江清月猛地抬头,正好对上斜后方白鹤星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"老师,我..."
"反对无效。"李老师打断她,"上次月考你英语58分,白鹤星98分。下个月就是期中考试,不想影响竞赛保送资格就好好学。
下课铃一响,江清月就冲到白鹤星桌前:"你搞的鬼?"
白鹤星慢条斯理地合上书本:"傻子吗你?我看起来像爱多管闲事的人?"
"像!"
他忽然倾身向前,184cm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:"那你知道我补习的收费标准吗?"
"谁要你..."
"一次补习,换一次数学竞赛让我赢。"
江清月冷笑:"做梦!"
"那就等着看保送资格花落谁家吧。"白鹤星拎起书包往外走,"对了,今天放学图书馆见,别忘了带你那本写满'I is'的作文本。"
……
放学后的图书馆角落,江清月把英语书摔在桌上:"赶紧教,教完各回各家。"
白鹤星翻开她的作文本,红色批改痕迹触目惊心。他修长的手指停在某处:"'I is going to the park'?"
"手滑!"
"手滑了三年?"白鹤星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,"先把这个背熟。"
江清月翻开,愣住了。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手写的语法要点,重点处还画了卡通示意图。最让她震惊的是,每个错误例句都用的她常犯的句式。
"你...什么时候整理的?"
"昨晚。"白鹤星低头转笔,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,"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"
江清月突然觉得耳朵发烫,赶紧低头假装看笔记。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薄荷香,是白鹤星校服上洗衣液的味道。
"Listen to the conversation and answer the questions."
录音机里的英式发音让江清月眉头紧锁。那些单词像被嚼碎了又黏在一起,完全分辨不清。
"他们到底在说什么?"她烦躁地扯下耳机。
白鹤星突然伸手摘下她左耳的耳机,俯身凑近。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,他的声音贴着耳膜响起:"They're discussing...a birthday party."
江清月浑身僵住。他的发音比录音里清晰百倍,每个音节都像在耳道里轻轻敲打。
"懂了吗?"白鹤星退开时,嘴角带着促狭的笑。
"当、当然!"江清月猛地抓起水瓶灌了几口,掩饰发烫的脸颊。
白鹤星看着她泛红的耳尖,在笔记本上悄悄画了个小太阳。
期中考试放榜那天,江清月盯着英语栏的"68"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"才进步10分?"白鹤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,"看来某人没认真学。"
江清月把成绩单拍在他胸口:"闭嘴!作文题我押中了!"
"哦?那要不要感谢老师?"
"想得美!"她转身要走,却被拽住书包带。
白鹤星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盒薄荷糖:"奖励。"
"何芷芯那拿的的吧?难吃死了。"江清月嘴上嫌弃,手却把糖盒塞进口袋。
远处何芷芯朝她挤眉弄眼,用口型说:"我的少糖版。"
雨季来临的那个周末,江清月发现白鹤星在图书馆睡着了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平日里总是带着嘲讽弧度的嘴角此刻放松地抿着。
她鬼使神差地凑近,发现他睫毛居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照在他眼下的泪痣。正当她研究得起劲时,白鹤星突然睁眼:"看够了吗?"
江清月跌坐回椅子上:"谁、谁看你了!我在找橡皮!"
白鹤星笑着从她发间取下一小块橡皮屑:"这个?"
那一刻,江清月突然意识到,自己可能永远赢不了这场补习战争了——因为她开始期待每天放学后的那一个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