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宙尽头的橘色婚礼

第八章 宇宙尽头的橘色婚礼

跨年钟声响起时，林悦站在月球基地的穹顶下，望着地球方向的橘色光斑——那是广德楼为他们的婚礼点燃的十六万盏应援灯。周九良穿着改良版中式礼服，袖口绣着的三弦纹样正随着他的心跳发出微光，而她的婚纱裙摆里，藏着十六片琉璃碎片拼成的银河。

“紧张吗？”他的声音通过宇航服内通讯器传来，带着熟悉的气音，“毕竟是全宇宙直播。”

她望着悬浮在失重环境中的琉璃瓶，碎片此刻已化作永恒旋转的星环。地球直播间的弹幕如银河倒卷：“看见新娘婚纱上的光了吗？是周九良的应援色！”“孟鹤堂说这是跨越十六个时空的婚礼，哭爆！”

“其实我更紧张这个。”她抬起手腕，十六股红绳此刻已化作纳米级光带，与他的手环形成量子纠缠，“要是吻你的时候宇航服漏电怎么办？”

周九良低笑出声，指尖穿过全息投影握住她的手。月球表面的细沙突然泛起橘色荧光，随着他的三弦泛音跳起优美的弧线——那是用基因编辑技术培育的“时空沙棘”，每粒沙子都携带着他们的记忆碎片。

“现在，我以宇宙婚姻登记官的身份——”孟鹤堂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星环中央，穿着融合了民国马褂与未来科技感的礼服，“请展示你们的时空信物。”

林悦解开婚纱颈间的缎带，露出与周九良后颈同款的月牙形芯片——那是用他们的DNA与琉璃碎片熔铸而成的量子锁。当两人额头相抵时，芯片发出耀眼的橘色光芒，月球基地的穹顶瞬间映出十六个时空的婚礼画面：民国的拜堂、八十年代的单位礼堂、未来的星际飞船，每一场的新娘都穿着不同款式的橘色婚服，新郎眼中都盛着同样的星光。

“我宣布，”孟鹤堂的声音被十六个时空的回声放大，“周九良与林悦，在过去、现在、未来的所有时空，均为法定伴侣。”

失重环境中，他们的初吻像片羽毛般轻盈。琉璃星环突然分裂成无数光蝶，穿过全息投影落在地球观众的掌心，化作刻着“橘色永恒”的琉璃糖。林悦听见无数个时空的掌声同时响起，有竹简的轻响、录像带的滋啦声、还有星际飞船的引擎轰鸣，它们共同汇成一首跨越维度的婚礼进行曲。

“还记得民国姑娘的愿望吗？”周九良的手环投射出老照片，穿斜襟短袄的姑娘在许愿树下写下“愿得一心人”，“现在我们做到了——在十六个时空，在平行宇宙，在每个有星星的角落。”

话音未落，月球表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光影文字，那是用时空沙棘排列的情诗：“你是我十六世未拆的信，是每个光年里必亮的星。”地球方向，十六座城市同时绽放出橘色极光，与他们腕间的光带遥相呼应。

婚礼的高潮是“时空回溯”环节。当琉璃瓶的星环套住两人时，林悦感觉无数记忆碎片涌来：民国刑场上，她用身体挡住子弹的灼热；千禧年地震中，他用课桌护住她的颤抖；而此刻，他在月球上为她别上的胸针，正是民国那枚未送出的三弦形钻戒。

“该切婚礼蛋糕了。”孟鹤堂递来把嵌着琉璃碎片的刀，“这次可别像八十年代那样，把奶油抹我脸上。”

笑声中，刀刃切开十五层蛋糕，每一层都对应着一个时空的甜品：民国的桂花糖糕、未来的能量果冻。当切到最底层时，无数橘色光点腾空而起，组成他们在每个时空的经典瞬间：她举着灯牌欢呼，他在后台为她别上胸针，还有民国街头那匆匆的一眼回眸。

婚礼结束时，他们收到了来自十六个时空的礼物：民国的银质三弦拨片、未来的时空旅行船票、还有每个时代的“我们”写下的祝福信。林悦摸着其中一封八十年代的信，落款处的“小悦”画了个可爱的橘子图案，与她现在的手账涂鸦如出一辙。

“下一站想去哪个时空？”周九良的手环显示着量子飞船的坐标选项，“民国的上元灯会？还是未来的星际相声大会？”

她望着地球方向渐渐淡去的橘色极光，将头靠在他肩上。琉璃星环不知何时变成了婚戒的形状，轻轻套在他们交叠的手指上。远处，超新星爆发的光芒染亮宇宙，那颜色不是常见的蓝白色，而是温暖的橘色，像极了周九良眼中的光。

“先去最近的时空吧，”她望着他眼底的星河，“那里的我们刚学会发消息，你还没告诉我‘橘色是我眼里你的颜色’。”

周九良轻笑，指尖在控制屏上点下确认键。量子飞船的引擎发出温柔的嗡鸣，琉璃碎片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宇宙。在无数平行时空里，无数个“他们”同时抬头，看见一颗橘色的流星划过天幕，那是他们的爱情，在宇宙尽头写下的，永不褪色的惊叹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