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越光年的心跳共振

第七章 跨越光年的心跳共振

大暑夜，暴雨如注。林悦攥着第十六片琉璃碎片冲进广德楼时，周九良正在后台抱着三弦发抖。他腕间的十六股红绳全部绷直如琴弦，每一股都在随着雷声震颤，而他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色——那是民国末年战乱时，他为护她三弦被刺刀划伤的瞬间。

“又梦见了？”她跪坐在他身边，将碎片按在他心口，“别怕，我在。”

碎片接触皮肤的刹那，整栋楼的玻璃同时发出尖啸。林悦看见无数个时空的自己涌进后台：八十年代的女工举着劳保伞，千禧年的学生抱着作业本，她们手中的橘色物件纷纷化作光箭，射中周九良背后若隐若现的枪伤疤痕。

“每片碎片都带着伤。”他的声音撕裂时空，“民国的子弹、九十年代的车祸、去年的手术灯……原来我们的每一次相遇，都是你在替我挡灾。”

雨声突然消失。林悦发现自己置身于虚空之中，周围悬浮着十六个透明泡泡，每个泡泡里都是他们的不同结局：有的在战乱中离散，有的在时代洪流下错过，还有的在现代病房里隔着心电监护仪相望。而唯一相同的，是每个她眼中都映着他的倒影。

“你看，”她托起最近的泡泡，里面的民国姑娘正用身体护住他的三弦，“比起活着，我更怕你眼里没有光。”

周九良突然抓住她的手，按在自己右胸——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，此刻却跳动着一枚橘色光核，由十六片碎片拼成：“医生说我天生心脏异位，现在才知道，原来它早在百年前就跳到了你那里。”

虚空开始崩塌。林悦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滑落，低头时，发现自己的血滴在碎片上，竟开出了橘色花朵。所有泡泡同时破碎，化作光点涌入光核，她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说：“这次，换我来守着你的心跳。”

当他们在现实中苏醒时，暴雨已经停了。广德楼的地砖上布满橘色纹路，像极了心跳的心电图。周九良颤抖着摸向她的眉心，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后颈同款的月牙形印记，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。

“我查到了民国那场战乱的真相。”他从三弦共鸣箱里抽出泛黄的档案，“你替我挡的那颗子弹，本该命中我的心脏。而你……”

“而我把碎片塞进了你的伤口，”林悦接过话头，指尖抚过他后腰的胎记，“用最后一丝力气说‘下次，换你来找我’。”

窗外忽然升起烟花，不是节日的常规颜色，而是纯粹的橘色。手机疯狂震动，热搜瞬间被“广德楼出现不明光源”刷屏，但评论区却被温暖的留言淹没：“看见光了！是橘色的，像周九良的应援色”“刚才路过剧场，听见里面有人说‘我找了你十六世’”。

周九良忽然起身，将三弦轻轻放在她肩头。琴弦自动发出嗡鸣，与两人的心跳形成共振。林悦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琴弦上流转，和民国姑娘的影像渐渐重合，而他眼中的暗色早已被橘色光芒填满。

“从今天起，我的心跳归你管。”他取出十六股红绳，将其中一股系在她腕间，其余十五股编成手环戴在自己手上，“每根绳子都刻着你救我的次数，以后换我来数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琉璃瓶突然从展柜飞出，碎片自动嵌入他们的印记。林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炸开，是十六世的思念终于找到归处的震颤。她踮脚吻住他唇角，尝到咸涩的雨水和甜蜜的橘子糖，那是跨越光年的眼泪与告白。

“以后不许再说‘替我挡灾’，”他的手环发出温暖的光，与她腕间的红绳交相辉映，“我们的心脏现在共享着同一个频率，要疼就一起疼，要活就一起活到星子熄灭。”

晨光爬上青瓦时，他们发现广德楼的每块砖缝里都长出了橘色苔藓，形状像极了三弦的琴弦。孟鹤堂站在门口，手里捧着个木匣，里面是十六封未拆的信，每一封都写着“周先生亲启”，落款是不同时代的“林悦”。

“这些信，该由你亲自拆了。”孟鹤堂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十六世的单相思，终于成了双向奔赴。”

林悦靠在周九良肩头，看他小心翼翼拆开第一封信。泛黄的信纸上，民国姑娘的字迹被泪水洇开：“我听见三弦响了，是你在寻我吗？如果见到橘色的光，请替我抱抱它，那是我跨越生死的——”

最后一个字被吻痕覆盖。周九良转头望她，眼中有星光流转。窗外的橘色苔藓在晨露中轻轻颤动，像极了十六世里，每次他望向她时，她加速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