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，傅斯年猛地睁开眼睛。白色天花板上的LED灯管亮得刺眼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与远处校园钟声重叠在一起。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喉咙——那里本该有道狰狞疤痕。
"2018年9月3日08:07"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视线里跳动。傅斯年突然撑起身子，输液针头在手臂上扯出尖锐疼痛。床头柜的镜面倒映出他十八岁的脸，额角贴着纱布，校服外套整齐叠放在枕边。
掌心传来指甲嵌入的钝痛。不是梦。那辆冲上人行道的黑色轿车，谢临经纪人歇斯底里的尖叫，还有周予白最后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——全都凝固在死亡瞬间。而现在，他正躺在三年前摔下楼梯后入住的医院。
"反派自救系统激活。"机械音在颅骨内炸响，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文字：【宿主需在24小时内将傅沉好感值提升至10点，当前-20（仇恨）】
病房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傅斯年肌肉绷紧。推门进来的男人穿着挺括的深灰西装，金丝眼镜链垂在锁骨位置，无名指上那道月牙形疤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。果篮里的青橘散发着微苦的清香，傅沉把水果放在床头时，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表带。
"烧退了吗？"微凉的手背贴上傅斯年额头。这个动作让两人距离骤然缩短，他看清傅沉睫毛在镜片后的阴影，两片收敛的鸦羽。前世就是这双手，在董事会投票前夜把他灌醉后扔进记者包围圈。
傅斯年喉结滚动，突然抓住对方正要撤离的手腕："哥。"他指尖顺着傅沉掌纹滑到虎口，那里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，"医生说我明天就能出院。"尾音故意放软，像从前讨好养父时那样。
傅沉瞳孔细微地收缩。视网膜上金色数字跳动：【好感值+5，当前-15】
"别闹。"傅沉抽，玻璃水壶折射的光斑在他下颌游移。他倒水的动作优雅精准，但傅斯年注意到他左手始终插在西裤口袋里——那里鼓起的形状像是瑞士军刀。前世谢临锁骨下方三厘米的伤口，就是被同款刀具划出来的。
水杯递到面前时，傅斯年故意用指尖擦过傅沉的手背。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：【好感值+3，当前-12】但紧接着变成刺耳警报："警告！黑化值突破70！"
玻璃杯在傅沉掌心爆裂。鲜血混着清水浸透蓝白条纹床单，有几滴溅在傅斯年锁骨上。傅沉摘掉染血的眼镜，俯身时阴影完全笼罩病床："年年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了？"温热的鼻息扑在耳畔，"主治医师说你要卧床三天。"
傅斯年后颈寒毛倒竖。前世傅沉用这种语气说话时，他名下的科技公司正在被暗中做空。现在那只沾血的手正上他脖颈，拇指按在动脉轻轻摩挲。
"我记错了。"傅斯年垂下睫毛，在系统光屏上看到黑化值飙到75。他忽然抓住傅沉流血的手，舌尖舔过对方掌心的玻璃碎片伤口，"哥的手受伤了。"
血腥味在口腔扩散的瞬间，黑化值骤降到65。傅沉呼吸明显滞了一拍，好感值却诡异地跳到-10。窗外突然传来篮球砸在铁网上的闷响，傅沉直起身时，领带夹在傅斯年病号服扣子上勾出细线。
护士推着换药车经过走廊，车轮声由远及近。傅沉慢条斯理用手帕包扎伤口："下午陈秘书会送换洗衣物来。"他走到门口又回头，镜片反光遮住眼神，"你摔下楼梯那天，监控系统刚好在升级。"
门关上后傅斯年才发觉后背全是冷汗。他盯着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，那点红色亮光像未熄灭的烟头。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新消息：【检测到可攻略对象周予白进入医院范围，直线距离200米】
床头手机震动起来，锁屏显示十几条未读消息。最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：【年年，我找到那个推你的人了】配图是教学楼天台俯拍视角，水泥地上用红漆画着巨大箭头，正指向傅斯年平时等车的公交站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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