档案室的冷光灯管嗡嗡作响,白炽光线在铁皮柜上投下刺目的反光。空气里混着纸张焦糊味和金属锈味,像一场小型火灾刚结束。
傅斯年靠在柜边喘息,后颈还残留着周予白手指掐过的灼痛。他悄悄把芯片残片往衣兜深处塞了塞,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月牙形的印子。
"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布局。"周予白的声音发哑,攥着那半张烧焦的出生证明。他额角渗出的血顺着眼尾流进衣领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
通风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金属碰撞声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。脚步声由远及近,节奏沉稳,像是穿着军靴的人正一步步逼近。
谢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:"两位玩得不错,该结束了。"
周予白猛地抬头,抓起柜顶一摞文件砸向通风口。"你早就布局了!"他吼得脖颈青筋暴起,眼底布满血丝。
傅斯年趁乱扫视四周。铁门厚重得像监狱牢房,唯一出口被锁死。他摸到口袋里的微型扫描仪——电量只剩17%。通风管道太窄,成年人绝对钻不进去。
"你们以为自己在下棋?"谢临的声音带着笑意,"其实都是别人棋盘上的卒子。"
傅斯年突然想起母亲照片背面那句"对不起,我们没能保护好你的双生哥哥"。他盯着周予白手里的纸片,喉咙发紧:"三年前火灾前夜,你说过'你根本不该存在'。我等了整整三年,就为听你亲口说一句解释。"
周予白踉跄后退半步,手指抠进纸边:"我在救你……"
"救我?"傅斯年冷笑,声音却抖得厉害,"怎么救?把我关在笼子里养着?还是像现在这样按在墙上掐死?"
谢临忽然轻笑:"傅斯年,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看到未来吗?那是你哥哥的记忆碎片在你脑中残留。而我……"他顿了顿,"我本该死在三年前的火灾里。"
系统警报声骤然炸响:"警告!目标好感值同步上升。"
周予白捂住额头,指缝间渗出更多血。他瞪着两人,瞳孔剧烈收缩:"你们都一样……都有那个能力。"
"你才是那个不该死的人,傅斯年。"谢临低声说。
傅斯年浑身一震。记忆深处闪过画面:浓烟中有人把他推出窗外,自己却被困在火海。那是谁?是哥哥?
周予白突然扑过来。傅斯年侧身避开,却被抓住手腕。他的皮肤滚烫,像是发烧到了极点。
"如果你真的觉醒,就不会再让我靠近了。"周予白喘着气,另一只手去解衬衫纽扣。心口疤痕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。
"你现在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危险。"傅斯年低声警告,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。
谢临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:"你们不觉得奇怪吗?为什么偏偏是今天,偏偏是这里?"
傅斯年心中警铃大作。没错,他是循着匿名信息找到这里,周予白追来时手里已经握着那张烧了一半的证明。他们都被引来了。
"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"周予白的手指在他腕间收紧,"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,但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"
"别被他的眼泪骗了。"谢临突然插话,"他比谁都清楚真相。"
傅斯年低头看周予白。男人眼角真有泪光闪烁,可那只抓着他的手却像铁钳一样。
"你们都在演戏。"傅斯年冷笑,声音却不像自己,"只有我是观众。"
通风口突然传来异响,像是金属板被人掀开。谢临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空气安静得可怕。只有系统偶尔发出的警报声,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铁门外传来脚步声,还有模糊的低语:"A-0405,回收程序启动。"
傅斯年瞳孔猛地收缩。A-0405,那是他的编号。他终于明白,这场棋局里真正的棋手是谁。
周予白脸色惨白:"他们找到了……"
谢临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一丝焦急:"傅斯年,快走。"
三人同时看向铁门。某种致命的威胁正在靠近。傅斯年握紧口袋里的芯片残片,心中已有决断。他知道,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,而他必须成为真正的棋手。
暗处的眼睛仍在注视,等待最佳出手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