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宝试镜现场的镁光灯刺得沈知意睁不开眼。她身着程叙白选定的香槟色礼服,颈间缀满周家最新款碎钻项链,折射的冷光与记忆里程叙白的祖母绿如出一辙。评委席上突然传来窃窃私语,她这才发现程叙白不知何时坐到了主位,猩红指甲慢条斯理地敲击着真皮座椅扶手。
“沈小姐,需要调整下表情吗?”摄影师的提醒让沈知意回过神。她努力扯起嘴角,却在镜头对准自己的瞬间,想起今早林疏月欲言又止的眼神。闪光灯骤然亮起,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试衣间外那个攥着素描本的身影,正被程叙白的冷笑碾碎成灰。
“停。”程叙白突然起身,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震得全场寂静。她径直走到沈知意面前,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划过对方僵硬的下颌,“连笑都不会,留你何用?”话音未落,沈知意耳畔的钻石耳钉已被狠狠扯下,鲜血顺着耳垂滴落在昂贵的礼服上,晕开刺目的红。
后台休息室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。沈知意对着镜子擦拭伤口,忽然听见隔间传来压抑的啜泣。推开虚掩的门,她撞见周家千金蜷缩在角落,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成一团:“为什么...为什么程总非要针对我?”女孩抬起头,眼中满是恐惧,“她说如果我敢和你竞争,周家就会...”
沈知意的指尖猛地收紧。镜中倒影与七年前重叠——那时她也常躲在福利院的杂物间,听着门外程启山与院长谈论收购沈氏的细节。此刻手机在包里震动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:一张林疏月被几个黑衣男人拦住的:照片,配文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:别轻举妄动。
深夜回到公寓,程叙白正倚在吧台调酒。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晃,她头也不抬地开口:“听说你今天和周家小姐聊得很开心?”冰锥凿开冰块的脆响惊得沈知意一颤,“知意,你该知道,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。”
沈知意攥紧藏在袖中的手机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照片里林疏月倔强的眼神与程叙白危险的笑意不断交织,忽然想起试镜时散落在地的玫瑰花瓣。那些被她珍藏的柔软,正在这场权力游戏里被碾作齑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