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国公府里的嫡小姐安程,自小锦衣玉食。
穿的衣锦皆是绫罗绸缎而制,长衫褂衣也是由御赐的布匹连夜赶做,衣料倒不说成天都换,但好歹也是隔日改新。
几乎可以说不曾吃过苦,可谓是含着金汤勺长大。
她也没见过什么风浪,除了她的及笄礼上那件事之外……
回到正题,元稹二年二月十二日,京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。
安程被赐婚给当朝太子南峙。
这位太子风姿卓然、才华横溢。
堪称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”。
为讨个吉时,婚期定在了元稹二年的五月下旬,也便是二十日。
可眼见吉时将近,却意外的——京城赫赫有名的惠安楼被查封,案件的矛头就在于恰巧的就落给了南峙身上。
他好歹也算是气运良佳的,可便也被制衡了。
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名叫安生的商人猝死于惠安楼包间中。表面上看,他的死因似乎倒与食物导致的中毒身亡差不多。
但诡异的是,他的指甲缝里满是血迹,像是临死前拼命挣扎过一般。
而桌上的饭菜却几乎没被动过,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是凶手使用的毒源……
惠安楼掌柜宋皖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异常冷静。
尽管生意受损让她有些无奈,但她真正在意的并非这些损失,而是这座酒楼承载的声誉和心血。
从无到有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招牌。
惠安楼的名声,好歹是她一点一滴打下来的。
话及此,也便是想舍弃都是一件坑害自己成就的做法。
所以,她绝对不肯!
至于南峙,他与宋皖夕并无深仇大恨,可也谈不上有多少信任,所以她也没多想给她留情面。
因此他只信自己查的,她解释的会有可信程度?
拜托,完全没有。
安程出嫁那日,十里红妆铺满京城街头。
已经无可谓的完全能形容的adj了。
方圆百里的皇亲贵族家小姐,脸上带着些许嫉妒。
太子爷朗朗少爷,也无不良嗜好。
谁人不喜?
太子豆蔻礼那年,个个有权有势的家族都把家里的女儿送去相看,美貌绝伦的数不胜数。
但南峙倒是一个都没能看中。
都说,为什么古代只有“四大美女”呢?那肯定是长的好看的默默无闻罢了。
不过话说也巧,安程没去他那豆蔻礼。
她不觉得自己如此招人稀罕,且也无力去争那太子妃位。
倒不如……
她没多想,只是好巧不巧,不争不抢的反而坐上了这位置。
花轿里,她叹了口气。
其实她倒宁愿去陪陪姐姐,但如今怕是要离的远了。
她不确定自己能出几次宫,但今日她保证,一定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。
想到这,她嫣然一笑。
花轿驶过的地方,都有些喜欢凑热闹的人议论纷纷。
“这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有福气,竟许给了如今当朝太子爷,这福气倒是旺的很呐。”一位妇人先开的口。
“可不是呢,陛下钦点。”边上年轻的女子接上话,明显是阴阳怪气的意味。
一旁看戏看样子已年过半百的老人也不置可否的点头,回了声“听说是安国公那位。”
“不会是嫡小姐吧,那真可谓郎才女貌。”妇人再次接到。
倒是会夸。
安程面无表情的听了这段对话。
她算是高嫁,攀关系的那种。
现在皇帝身子日益不如以往,如今她嫁过去只会是好局面,哪个女子不嫉妒?
但同时,这也使得那些皇亲贵族们心中嫉恨不已,暗地里指指点点说国公府攀附权贵。
危言耸听,要说她攀附高枝,那么她们呢?都有这个倾向的不是,为了家族利益谁不想攀龙附凤?
而且凭着如今国公府的局面,需要这一势力稳固?
安程压着心底的怒意,转换角度。
如今自己就算是攀附权贵,那么自己也攀成了吧,何需他们来点评?
抬腿迈出花轿,进门便是喜气的两盏琉璃玉面灯笼映入眼帘…
俗气。
她无声评点。
再往里走,一座炭火盆赫然挡在门前,燃烧的火焰跳动得欢快。
还有,那火盆!
安程皱了皱眉,心底盘算着:要是自己就这样垮了过去,身上的金丝嫁衣该如何是好?
还有万一一不小心点着了呢?
而且,她要以什么姿势跨过去才美观?
一时间,她将所有可能性都猜了一遍。
她思来想去,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。
还好是万无一失,只怕酿成祸端就该闹的人尽皆知,成了别人家的笑柄了。
她可不想在今天闹出什么笑话,让别人拿去当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面子是自己此生第二在意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