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雨坐在地上，盯着地板上那不断蔓延的水渍，心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，沉重又急促。他不敢动，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。水渍已经爬到了他的脚边，冰冷刺骨，仿佛是从地底渗出来的。
他咬牙站起身，踉跄着走到客厅角落，抓起一卷胶带和几块干毛巾，试图堵住那条诡异的水线。可无论他怎么铺、怎么压，水渍依旧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，像是有生命一般。
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时间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。他没有睡意，也不可能再睡得着。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铜钱，依旧发烫，像一块烧红的小铁片贴在皮肤上。
他知道自己必须找人商量一下，否则迟早会被这些离奇的事情逼疯。而这个人，只能是陈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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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夜雨站在陈风家楼下，抬头望着三楼那扇紧闭的窗户。他昨晚发了条消息说有要紧事，但对方到现在还没回复。他低头看了眼手表，五点四十三分。
“这货不会还在睡觉吧？”他皱眉，掏出手机准备再拨一次电话。
就在这时，窗户吱呀一声推开，一个穿着印有“怕什么真理无穷，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”T恤的男人探出头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“你真来了？”
“废话，我差点死在外面！”林夜雨仰头喊道。
“等等啊，我穿个裤子。”陈风说完，窗户砰地关上。
几分钟后，门开了，陈风穿着拖鞋、拎着保温杯走出来：“走吧，去我家楼下那家24小时便利店坐会儿，我请客喝咖啡。”
林夜雨点头，两人并肩走向街角那家熟悉的店。店里灯光柔和，空气中飘着咖啡和热面包的味道，让人稍微安心了些。
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陈风点了两杯美式，把其中一杯推到林夜雨面前：“说吧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林夜雨没说话，只是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档案袋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陈风看着它，眉头一挑：“这不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血腥味的袋子？”
“对。”林夜雨低声说，“我昨晚去了老井，也去了祠堂……我见到了她。”
“谁？”陈风问。
“新娘。”林夜雨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“她在梦里叫我回家，还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。”
陈风原本轻松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，他沉默了几秒，才开口：“你说的这些……不是幻觉吧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林夜雨苦笑，“我的房间现在还有水渍，地板上一直在渗，怎么擦都不干。”
陈风沉默片刻，伸手拿起档案袋，仔细翻看起来。他的手指在某一页停顿了一下，指着一段文字念道：
> “红衣女子立于古井之侧，面朝东方，身披嫁衣，足踏水影。若遇其声，勿应勿回，速退三步，焚香七炷，方可脱困。”
“这段话有点意思。”陈风眯起眼睛，“听起来像是某种仪式的指引。”
“我也觉得奇怪。”林夜雨点头，“而且，我在祠堂看到她的画像，和档案里的描述完全一致，连表情都没差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这个故事并不是虚构的。”陈风缓缓说道，“而是真实发生过的，甚至可能不止一次。”
林夜雨点点头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：“我觉得奶奶当年知道些什么，但她只警告过我，没说清楚。”
“那就更得查清楚了。”陈风放下档案袋，目光坚定，“光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，这事我得掺一脚。”
“你不害怕？”林夜雨有些意外。
“怕啊，当然怕。”陈风咧嘴一笑，“但我更好奇。这种事儿，不弄明白我会疯的。”
林夜雨看着他，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。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法？”他问。
陈风翻回前面几页，指着一张模糊的照片：“这张照片上的背景，是不是有点眼熟？”
林夜雨凑近看，点了点头：“好像是老城区那边的一栋废弃建筑。”
“对，就是城西那座荒废多年的老厂房。”陈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，“我记得那里以前是个纺织厂，后来因为一场火灾倒闭了。据说那天晚上死了好几个人，有人说是工人违规操作引发的，但也有人说……是‘东西’闹的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灵异事件？”林夜雨皱眉。
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陈风点头，“而且你看这里——”他指着照片边缘一处模糊的字迹，“这是‘壬戌年七月十五日’，也就是农历鬼节。如果我没猜错，这个溺死新娘的故事，很可能就是在那天发生的。”
林夜雨心头一震，他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：“七月十五，别出门，尤其是晚上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我们该去那座废弃厂房看看？”他问。
“没错。”陈风点头，“那里可能是整个事件的关键地点。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多线索，也许就能搞清楚这个新娘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还有她为什么一直缠着你。”
林夜雨沉思了一会儿，最终点头：“好，那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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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傍晚，两人骑着电动车来到城西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远处那座废弃厂房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中，外墙斑驳，窗户大多破碎，像是一张张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们。
“这地方真是越来越破了。”陈风下车，拍了拍车把手。
林夜雨没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扇半掩的大门。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，但早已被人剪断，歪歪扭扭地挂在一旁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推门走了进去。
里面漆黑一片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的味道。林夜雨打开手电筒，光束扫过墙壁，能看到一些褪色的标语，还有一些用粉笔画的奇怪符号。
“这些符号……”陈风蹲下身子，仔细观察其中一个图案，“像是某种驱邪符咒。”
“有人在这里举行过仪式？”林夜雨皱眉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陈风站起身，环顾四周，“而且时间不会太久远。”
他们继续往里走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，显得格外清晰。突然，林夜雨的手电筒照到了一面墙上，上面贴着几张泛黄的纸，似乎是某种告示或通知。
他走近一看，发现那些纸上写着几个大字：
**“七月十五，慎入此地。”**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：
**“冤魂未散，勿扰安宁。”**
林夜雨的心跳猛地加快。
“这……是谁贴的？”他低声问道。
陈风没有回答，而是伸手轻轻揭下一张纸，背面竟然写着一行字：
**“真相藏在第三间车间。”**
两人对视一眼，几乎同时迈步向厂房深处走去。
走廊尽头，一扇铁门半开半合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。
林夜雨深吸一口气，伸手推开门。
屋内漆黑一片，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，勉强照亮一角。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潮湿的腐臭味。
就在他们踏入门槛的一瞬间，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门，关上了。
黑暗中，一个声音响起：
“你们……终于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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