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雨和陈风站在那扇半开的铁门前,身后传来门合拢的“咔哒”声,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。黑暗中,那个声音再次响起:
“你们……终于来了。”
林夜雨猛地转身,手电筒光束扫过整个房间,却空无一人。墙角堆着几块发霉的木板,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瓶和锈蚀的工具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,仿佛什么东西在这里腐烂多年。
“谁在说话?”陈风压低声音,握紧了林夜雨的手臂。
没有回应。
只有风从窗外吹进来,带动着墙上一张泛黄的纸片轻轻晃动。
林夜雨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不管是谁,我们既然进来了,就不能退缩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陈风点头,“但咱们得小心点,这地方不对劲。”
他们缓步向前,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告示、照片,甚至还有用粉笔画出的奇怪符号。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,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大字:“七月十五,慎入此地。”、“冤魂未散,勿扰安宁。”
“这些警告……”林夜雨皱眉,“怎么感觉像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?”
“也许是想提醒后来者别乱闯。”陈风翻看着一张旧报纸的复印件,上面报道了一起发生在二十年前的火灾事故,地点正是这座废弃厂房。
“你看看这个。”他指着一段文字念道,“‘据目击者称,事发当晚有奇怪的哭声传出,随后火势迅速蔓延,多人未能及时逃生。’”
林夜雨盯着那段文字,心中隐隐作痛。他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:“七月十五,别出门,尤其是晚上。”
“这地方……可能真的有问题。”他说。
“所以咱们更得查清楚。”陈风拍拍他的肩膀,“走吧,去第三间车间。”
两人继续往深处走去,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。这里的灯光早已损坏,只能依靠手机照明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边缘,沉重而压抑。
走廊尽头,一扇生锈的铁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门上挂着一把锁,已经被人剪断,歪斜地挂在一边。
“看来不是第一个来这儿的人。”陈风低声说。
林夜雨推开门,里面是一间宽敞的车间。机器设备早已报废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。墙上布满了水渍,像是长期渗水的结果。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麻袋,散发出一股霉味。
“这里就是第三间车间?”陈风环顾四周。
“应该是。”林夜雨点头,目光落在一台巨大的纺织机上。机器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但在某个角落,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擦掉了。
他走近几步,伸手拂去灰尘,露出一个刻在金属上的图案——是一个类似铜钱形状的标记,周围还有一圈模糊的文字。
“这是什么?”陈风凑过来。
“像是一种印记。”林夜雨仔细辨认那些文字,“好像是……‘守灵人’三个字。”
“守灵人?”陈风挑眉,“听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会留下的记号。”
“我奶奶以前提过这个词。”林夜雨低声说,“她说,在很久以前,有一些专门负责镇压怨灵的人,被称为‘守灵人’。他们掌握着特殊的方法,可以封印那些无法安息的灵魂。”
“也就是说,这个地方曾经是某个守灵人的活动区域?”陈风若有所思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林夜雨点头,“而且,这个厂房的结构很奇怪,像是专门为某种仪式设计的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。
“你听到了吗?”陈风警觉地抬起头。
“嗯。”林夜雨屏住呼吸,耳朵贴近空气中的每一个细节。
那声音像是某种物体在地面拖行的声音,缓慢而沉重,方向难以判断。
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缓缓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。
穿过一堆倒塌的货架,他们来到一间小房间。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子,上面写着:“物料室”。
门虚掩着,轻轻一推便开了。
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,从工具箱到破损的布料,应有尽有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林夜雨打开手电筒,光束扫过房间内部。突然,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桌子,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,封面已经泛黄。
他快步走过去,翻开笔记本。第一页上写着一行字:
**“七月十五,新娘归来。”**
下面还有一段话:
**“她不是普通的亡魂,而是被献祭的怨灵。若要平息她的愤怒,必须找到真正的真相。”**
“这……”林夜雨皱眉,“好像在引导我们做什么。”
“确实有点像线索。”陈风接过笔记本,继续翻看,“后面还有好多记录,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的调查笔记。”
“我们得把这些带回去好好研究。”林夜雨说。
就在这时,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,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。
两人立刻警觉起来,迅速离开物料室,循声而去。
穿过一条通道,他们来到另一个车间。这里比之前那间更大,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水缸,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。
林夜雨走近一看,水面下隐约能看到一张人脸。
“这……”他愣了一下。
陈风也看到了,脸色微微一变:“这不是幻觉吧?”
“不是。”林夜雨摇头,“这水缸……好像是用来祭祀的。”
他忽然想到档案袋里的描述:红衣女子立于古井之侧,面朝东方,身披嫁衣,足踏水影。
“难道……这就是那个新娘?”陈风低声问。
“有可能。”林夜雨蹲下身,仔细观察水面下的影像。那张脸苍白无比,嘴唇微启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水面突然泛起一圈涟漪,接着,一只苍白的手掌猛然从水中伸出,抓住了林夜雨的手腕!
“啊!”他惊叫一声,猛地后退。
那只手紧紧抓着他,冰冷刺骨。
陈风立刻冲上来,试图掰开那只手,但无论如何用力,都无法撼动分毫。
“它……不是活人!”陈风咬牙道。
林夜雨深吸一口气,掏出脖子上的铜钱,猛地按在那只手上。
瞬间,手掌松开了,消失在水底,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。
两人喘着粗气,彼此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。
“刚才那是……”陈风咽了口唾沫。
“新娘。”林夜雨低声说,“她还没死心。”
就在这时,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:
“你们……不该来这里。”